“看你這情況應該才懷上不久,等會兒輸完液你再去驗個血確認一下吧,你如果要的話,我可以給你開點安胎藥。”顧溪已經聽不見醫生說什么了,她眼中除了茫然還有害怕。她拿著單子,提著輸液瓶走出診室,肚子里還在疼,但她已經感覺不到,全身都被寒意包裹著,她只覺得冷。刺骨的寒冷。“醫生怎么說?”蘇謹庭上前扶著她,接過她手中的輸液瓶,扶著她到旁邊椅子上坐下。顧溪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眶里蓄起了淚水。“你怎么了?我做的菜真的有那么黑暗?”蘇謹庭開始懷疑人生,總不能吃出人命來吧?顧溪現在腦子昏昏沉沉的,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太大,她不知道怎么告訴蘇謹庭,她張了張嘴,最終選擇了沉默。“醫生怎么說?”蘇謹庭再次追問,他想了想,干脆打算直接進去問醫生。但下一秒,顧溪抓住了他的胳膊,略帶哀求地望著他,“別去。”“那你總得告訴我怎么了?”顧溪扯了扯嘴角,艱澀地開口,“生蝦過敏。”“你對生蝦過敏?那現在應該沒事了吧?”蘇謹庭總算松了口氣,重新在她旁邊坐下,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道,“好了別怕,有我在,以后我不做刺身了。”聽見他的話,顧溪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蘇謹庭有些心疼,他將顧溪拉入懷里,安撫般拍著她的后背,“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做什么刺身,對不起,不哭了。”他安慰的話不僅沒起到作用,顧溪反而哭的更大聲了,像是要將心中的情緒全都宣泄出來。深夜的醫院十分安靜,所以才顯得她哭聲格外的大。蘇謹庭將那件黑色的大衣披在她肩膀上,緊緊地抱著她。顧溪聽著他胸腔里跳動的聲音,心中泛起微微的疼痛,好像連呼吸都扯著嗓子,疼的她喘不過氣來。蘇謹庭像哄小孩那樣,拍著她的后背。蘇謹庭才發現,這丫頭內心這么脆弱,因為過敏怕成這樣。他哪知道,顧溪的難過,并不是因為過敏。不知她哭了多久,才漸漸冷靜下來。過了會兒,蘇謹庭發現她睡著了,她的臉貼在他胸膛,眼淚把他雪白的襯衣打濕了一大片。她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眼角濕潤,仿佛夢里都在傷心。輸完液已經是凌晨四點多,護士來給她去吊瓶的時候,顧溪從睡夢中驚醒。她望著陌生的醫院,一顆心迅速跌落谷底,不是做夢,是真的,醫生說她......懷孕了。蘇謹庭修長的手指將她發絲捋在腦后,溫和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好些了嗎?”顧溪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他懷里。她坐直身體,吸了吸鼻子,“嗯。”“沒事就好,今天你請假吧,在家休息兩天,別去上班了。”“不行的,我才剛上班就請假,影響不好。”因為剛哭過,她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還有一絲沙啞。蘇謹庭態度堅決,他聲音沉了沉,“那也沒你身體重要,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請假,我幫你請。”“不用了。”顧溪神色復雜,冷靜下來后的她,也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她站起身,往診室走去,蘇謹庭本想跟過去,卻被顧溪攔在了外面。顧溪找到醫生,直接便開口說,“醫生,這個孩子,我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