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綰知道陸薄川說的沒錯。如果當初她不偷陸家的文件,不把陸宏業帶去郊區別墅,那她如今,還是陸薄川的妻子,她的孩子不會掉,她會繼續她的學業,最終成為一名出色的設計師。宋顯章的公司出事,只要資金不是大到無可挽回,陸薄川都可以幫他把窟窿填回去。而她一輩子,都會被蒙在鼓里,一輩子都做宋顯章的女兒,也可以一輩子自以為是且高高在上的睥睨看不起周茹母女。話都是沒錯的,可卻撫平不了宋綰猶如刀銼的心。那顆心像是被生生的挖了出來。宋綰緊緊咬著牙:“對,你說的沒錯,都是我咎由自取,都是我自作自受!這是你一早就算計好的吧?”陸薄川峻厲的眉剎那間擰緊:“你說什么?”“今天的這一切,難道不是你精心設計的嗎?”宋綰抬起頭看陸薄川:“陸薄川,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你這么恨我,干脆殺了我一了百了,又何必把我留在身邊?”“你也知道我恨你!”陸薄川身上氣壓極低,壓抑著蒸騰的怒意:“你讓陸家百年基業毀于一旦,害死了我父親和二哥,你以為我就會這么放過你?當年在你讓我聽你和季慎年對話的時候,我就在想,要怎么對你,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當時我就在想,我要讓你留在我身邊,一輩子茍且的活著,一輩子看著你生不如死!”只有她和他一樣痛苦,他才會覺得解脫。宋綰臉色煞白一片,死死咬住牙。“先去睡覺!”宋綰的臉色白得像張紙,她應該是一夜沒睡,陸薄川擰了擰眉:“既然你已經知道宋顯章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以后那里你也可以不用去了,就乖乖呆在我身邊,不要再想其他的事情。”宋顯章過不了多久,就要期滿收監,這種時候讓宋綰知道這件事,不亞于給了宋綰一刀。宋綰眼眶漲紅:“呆在你身邊,看著你和夏清和恩愛嗎,陸薄川,你就不怕我受不了zisha嗎?”“你大可以試試。”陸薄川慢慢掐住了宋綰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他那雙蟄伏著暗芒的眼緊緊鎖著宋綰:“你大概不知道,我這個人其實根本沒什么道德和底線,如果你真的zisha,我能讓周竟栽第一次,也就能讓周竟栽第二次,我想你也不想讓你花了那么多心血的永達建筑徹底消失在海城不說,還背上一身債吧?”周竟投入永達建筑的那些錢是他父母一輩子的心血湊起來的,一旦永達出事,那他父母的心血就全部打水漂。而陸薄川若是讓他背上一身債,那他以后要怎么走下去?這對周竟來說又是多么大的一個打擊,宋綰想都不敢想。而且,宋綰相信,陸薄川所謂的讓永達建筑消失,讓周竟背債,絕對不僅僅只是讓永達開不下去,他是要周竟這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宋綰一點也不懷疑陸薄川的手段。宋綰幾乎有些失控:“欠你的是我,和周竟有什么關系!”“有沒有關系那就要看你怎么做。”宋綰氣得渾身發抖。她想,人怎么可以這樣。可是想想又覺得五臟六腑被絞得更加難受,因為當年自己比他做的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一夜,宋綰基本沒睡。陸薄川在宋綰進了臥室后,就進了書房,后來就沒出來過。宋綰躺在床上,睜著眼看著頭頂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