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綰在黑暗中,眼神空洞得厲害。陸薄川打完電話,沒有開燈,他轉過身,在黑暗中,刀鋒的雙眸盯著宋綰的背影。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有亮,陸薄川回了一趟家,宋綰從病床上下來,她的低燒一直沒有退,陸薄川前腳剛走,她后腳就穿了外套,拿著手機出了醫院住院部的大樓。宋綰直接打了一輛車,將車開往了季家別墅?,F在已經是大年初二,不管是誰家,應該都不空閑。宋綰知道自己不應該去找季慎年。當年的事情,季慎年絕對不會干凈,但是她已經無路可走。陸卓明不肯承認,陸薄川不信她。她被鋪天蓋地的絕望和痛苦籠罩,沒有出路,她覺得自己果真像陸薄川說的那樣,精神已經出了問題,她甚至開始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她所有關于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全部都好像是做的一場大夢。那真的是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嗎?宋綰急需要找一些蛛絲馬跡,來讓自己清醒,來肯定自己荒唐的回憶。宋綰給季慎年打電話的時候,季慎年正在二伯家,二伯剛好昨天過生日,這一夜都沒怎么消停,直到這會兒才漸漸散了席,他看到電話號碼后一愣,這是自從四年前,宋綰質問他的身世,和指責他利用她偷文件后,第一次聯系他。季慎年看著一屋子的觥籌交錯,他身邊還坐著隋寧。季慎年慌忙站起身,走到一個偏僻的位置:“綰綰?”“季慎年?!彼尉U的聲音顯得有些不真切,讓季慎年皺了皺眉,他湛黑涼薄的雙眸微微瞇了瞇:“綰綰,你怎么了?怎么會在這個時候給我打打電話,過去的時候,你連接我的電話都不肯?!笨諝庵泻L刺骨,宋綰出來的時候只穿了外套,里面是一身的病號服,她的嘴唇帶著病態的蒼白,她道:“我在季家別墅,你出來?!薄澳愕鹊任?!”季慎年慌亂的拿了一件衣服,一邊拿著手機一邊匆忙往門外走:“我現在不在季家別墅,在二伯家,我馬上過來!”季慎年人還沒到門口,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隋寧。隋寧穿著一身貴氣優雅的衣著,畫著精致的紅妝,看著季慎年:“是宋綰?”季慎年看了她一眼:“隋寧,我記得我說過,不要試圖干涉我的事情,把握好你的分寸!”隋寧臉色白了白。但她還是笑了笑:“她主動給你打電話了?還是她的愛和愧疚終于被陸薄川消耗得沒有了?”季慎年涼薄的眼神直直盯著隋寧,顯得又冷又陰寒:“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你只要按照合約上的內容,做好你的本分就行!”隋寧眼睫顫了顫。季慎年卻越過她,直接在院子里取了車,將車開出了別墅。季慎年到達季家別墅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寒風中的宋綰。他拉開車門,邁著長腿來到宋綰面前:“這么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嗎?”然而下一刻,待他看清宋綰的臉色時,卻是狠狠一愣,眸光瞬間沉下來,語氣里都是止不住的寒意和怒意,他一字一字的道:“他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