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綰睡得極其不安穩,她又夢見了那輛車朝著周竟撞過來。“哥!”宋綰從夢里驚醒。宋綰驚喘著氣,瓷白的臉上全是淚,她的心疼得緊縮在了一起。季慎年趕緊按住她的針頭,然而已經來不及,針頭回了血。季慎年趕緊把針頭拔掉,用棉簽給她摁住。宋綰任憑他動作,沒有反應,好半天,她才問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知道什么?”“知道溫雅住在哪里。”“綰綰。”季慎年知道宋綰還是不信任他,當年她帶著最后一絲希望,來找他,希望他能夠幫她,可他當時明知道宋綰要的是什么,卻還是沒有稱心如意的給她,他甚至告訴她,那份資料是直接交給的季父,他知道她開著錄音,也知道這句話的殺傷力有多大。但是這樣他從來不曾后悔。季慎年認真的看著宋綰,他道:“溫雅這件事,在海城,并不是什么秘密。”宋綰心里一緊,所以所有人只是瞞著她。宋綰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的思緒很亂,她一方面覺得這些記憶并不是憑空出現,一方面卻又找不到溫雅做這件事的動機。宋綰曾經在陸家住過快兩年的時間,她知道陸宏業很愛溫雅,那種愛是藏不住的,而陸薄川和溫雅的三個孩子,長相都和溫雅有幾分相似,也都異于常人的優秀。即便是不良于行的陸卓明,也從來不曾讓人看輕過。她生活在這樣的家庭里,為什么會從她手上搶資料害陸氏?宋綰頭痛欲裂。“你今天,怎么會突然朝著陸薄川說那樣的話。”季慎年道:“綰綰,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來了?”宋綰垂在身側的細白手指狠狠的握住,良久,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季慎年知道她未必是真的不知道,她只是防著他罷了。“你還是覺得當年的事情和我有關,是我利用了你,是不是?”季慎年有些焦躁,他黑眸沉沉的看著宋綰,不管他怎么做,宋綰就是不信任他。“那你要我怎么樣?”宋綰突然崩潰的朝著季慎年大吼,她忍不住點了一支煙來抽,抽得手都有些抖,好不容易才冷靜了一點,宋綰才道:“這件事真的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嗎?季慎年,當年我和你走得這么近,對你卻還是一無所知,我真的不知道該相信誰。”宋綰說完這句話,就要離開。季慎年被宋綰氣得夠嗆,他壓著情緒,攔住宋綰:“你還能去哪里?綰綰,你可以暫時住在我這里,我不會對你怎么樣。”宋綰垂著眼睫,她的眼圈紅得厲害,她又抽了好幾口煙,她知道自己有些遷怒,季慎年對她已經仁至義盡,宋綰說:“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但是我真的忍不住,留在這里對誰都不好。”宋綰說完,頭也不回的下了樓。宋綰走后,季慎年一腳踢在椅子上,“吱——”的一聲刺耳的刮擦聲幾乎要刺破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