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姐大好人,我這粗人,也不知道送啥感謝,這是我養的母雞下的蛋,昨天剛下的,新鮮!”“我也沒啥好東西,包了粽子,朱小姐千萬別嫌棄。”“還有我做的發糕,可甜了,朱小姐嘗嘗?”80年代的人們大多樸素而真誠,被善待了,總想拿出點什么來報答。誠然,這些算不得什么高大上的東西,但都是一顆顆質樸的心。朱意歡當然不會嫌棄,只是東西會不會太多了點。“大家都拿回去吧,太多了,我吃不完。”“哎呀,這東西能放很久的,慢慢吃嘛。”整個公司,一片和樂。只有一個人不高興。那就是秦律。自從員工宿舍的通知下來,他就開始苦瓜臉。還能為啥?不就是因為他跟秦家決裂,暫時沒地方去,暫時住在朱意歡家?住在朱家,他可以跟陸娟同進同出,上班是搭檔,下班還能住在一起,多方便培養感情啊。現在員工宿舍有了,他還有啥理由繼續賴在朱意歡家?朱意歡沒說話,假裝沒想起這茬。她想聽陸娟的意思。陸娟在糾結,遲遲沒有開口趕人。看得出來,她是喜歡秦律的,但秦母給她的陰影太大了。在處理好跟秦家的關系之前,她沒有給秦律一個明確的答復。就當他是普通的租客,上班就是同事,然后就沒別的了。秦律的病早就好了,可是整個人都很不好。他實在拿不準陸娟是咋想的。“意歡,要不你幫我問問?”朱意歡橫了他一眼,“你一個大老爺們,能不能干脆點?”秦律表情苦哈哈的。他倒是想干脆,一把將人抱住,然后拋開一切顧慮,直接親她。問題就是不敢。他覺得自己對不起陸娟,所以心虛。“你又沒做錯啥,有啥好心虛的?”“可我媽對娟兒說了那么難聽的話……”“你媽是你媽,你是你,娟兒心善,只要你對她好,她會看得到的。”就怕秦家不死心,又搞什么幺蛾子。朱意歡的擔心并不是毫無根據的,因為這時候的秦家,確實不想讓她好過。秦老重重放下報紙,沒心情看了,“又是朱意歡那女人出的主意,讓阿律住她家去了?把男人往家里帶,不像話,不要臉!”秦母依然穿得很光鮮,可臉上都是疲態。這么多天過去,兒子沒半點消息,她氣得睡不著,愣是熬紅了雙眼。跟童歡歡的訂婚喜帖都發出去了,眼看著日子一天天臨近,童家天天問這婚還訂不訂,童歡歡隔三差五來找她哭。快煩死了。“都怪陸娟那狐貍精,迷得阿律暈頭轉向,不然阿律那么聽話的孩子,怎么舍得給我氣受,讓秦家蒙羞?”她深說深氣。當時去找陸娟算賬,那狐貍精竟然還有臉給她哭。有啥好哭的,她還沒哭呢!“阿律在家吃最好的,用最好的,啥時候吃過這種苦?住別人的房子,要看別人臉色,還要給人打工掙一點破錢,我可憐的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