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有理,而是我冤枉。”“你沒認出來不是我就是錯,一點也不冤。”朱意歡哭笑不得,“他就用指腹給我按了按,我又不是指紋掃描儀,哪能憑指腹就認出來是誰?”“我就能!你身上哪里我都摸過,很清楚是什么觸感,只要被碰到,我馬上就知道是不是你!”話音未落,引來旁邊一個大嬸笑瞇瞇地搖頭。“現在的小年輕,真開放啊。”朱意歡:“……”羞恥到腳趾頭都要蜷起來。陸深很坦然,就事論事的坦蕩語氣,“我身上還有哪里你沒摸過,為什么感覺不出來不是我,為什么沒有睜開眼睛看是不是我?”那大嬸一臉嘆為觀止。朱意歡快瘋了。80年代雖然流行自由戀愛,但民風依然保守,小年輕談戀愛還喜歡相互寫信,出來約會,眼神對視一下都能羞紅臉。在這種純情模式下,陸深一番“豪言壯語”,開放陸度幾乎等同于大庭廣眾開黃-腔。這誰頂得住?朱意歡面紅耳赤,捂住他的嘴,“閉嘴,不許再說了!”他不要臉,她要啊!“我錯了還不行嗎?下次再困再累,我也第一時間睜開眼睛看清楚是不是你,這總行了吧?”陸深不是沒注意到她眉眼間的疲憊。再大的火也發不起來了。哪里還顧得上醋,心疼還來不及。“說到底還是你太忙了,不知道休息,也不想想你這身子,能跟正常人比嗎?別人可以拼,你拼得了嗎?”朱意歡第一反應,是想說自己沒事。吃嘛嘛香的,除了容易疲憊,她真沒覺得身體有啥毛病。可對上他心疼又愧疚的眼神,她說不出來了。這副身體看起來是沒毛病,可到底根兒上是壞的,再這么造作,指不定啥時候就垮了。是原主給她留下的難題,跟別人沒關系。可陸深不這么想。身為她的丈夫,他覺得自己有責任把她照顧好。可他沒做好。她之所以這么忙,是為了彼此的將來能過上好日子。這本該是他的任務,他負責賺錢養家,她只需要貌美如花就好了。但他沒做到。她多一分疲憊,他就多一分愧疚。可朱意歡不需要他愧疚。她抱緊了裝藥的保溫杯,靠在他肩膀,心里又甜蜜又踏實。“我錯了,以后不那么拼,早點把身體養好,絕不死在你前頭……”話沒說完,被他沉聲打斷,“不許說那個字,不許咒自己!”朱意歡笑意更濃,點著頭答應。有風,迎面吹來。有點涼。陸深就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什么醋不醋的,早就忘光了,只剩下滿心滿眼的她。“冷不冷?”“不冷。”外套不厚,但還帶著他身體的余溫,很暖和。還有一股熟悉的,令她安心的氣息。伴隨著萬物復蘇的春風,徐徐緩緩,沁人心脾。也讓人打瞌睡。朱意歡眼皮很沉,什么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陸深換了個坐姿,把她抱進懷里,讓她睡得更舒服些。有玩耍的孩子,嘻嘻哈哈經過。他就抬起手,指了指睡著的朱意歡,又把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動作。孩子們立刻不鬧了,紛紛學他的動作,然后貓手貓腳地走遠。空氣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