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于教授到的第二天她就來了,說是周教授讓她來的。”陸深捏著眉心,“不知道她跟于教授說了什么,于教授把她留下了。”照于教授的說法,她一個姑娘家千里迢迢跑來,很用心了,別的女同學才不肯跟來吃苦。再說來都來了,總不能把人給趕回去吧?年輕姑娘一個人在外地,多不安全。柳如煙還紅著眼眶求留下。“我在火車上被人摸,還被扒了行李,幸好沒丟什么東西,我不敢再一個人回去,于教授,您就讓我留下吧,我不會添亂,還可以幫上忙!周教授也希望我趁這個機會,好好鍛煉一下,于教授別趕我走……”“那你就跟著吧,這兒人生地不熟的,你一個姑娘家,不要單獨外出,知道不?”于教授都這么說了,陸深也不好真把人給趕回去。本來兩個人做的課題調研,變成了三個人。朱意歡面色一沉。直覺告訴她,柳如煙追過去,絕對不是為了什么課題研究。沒想到陸深貼了那么多天情詩,態(tài)度和立場表現(xiàn)得這么直白,她還能視而不見。不知道該說她有毅力,還是厚臉皮。陸深也很頭疼。“她跟過來,我事先不知情,不是我的主意。”“嗯,我知道。”要是這點信任都沒有,她就是腦子有問題了。“你少跟她接觸,我過幾天……”她想了想,還是沒有明說自己也要南下的事。等到那兒了,再給他個驚喜吧。于是她問了陸深要招待所的具體地址,又聊了一會兒才把電話掛掉。然后就睡不著了。石橋橋見她魂不守舍的,得知是因為柳如煙,突然想到徐燁跟她提過這事。“我聽說柳如煙找了周教授,讓周教授去說情才讓她南下的,理由是她家里出事,需要用錢,所以她想做這個課題掙補貼。”“周教授年輕,手頭還沒有什么好項目,交給她一個人去做壓力也大,于是就同意幫她說情,但于教授這邊還沒收到消息,柳如煙已經坐車南下追過去了。”人都到了,于教授總不能把人給退回去吧?一招先斬后奏,很高明。朱意歡瞇起眼,目光有些冷。石橋橋遲疑了一下,說:“朱姐,深哥不是那種人,就算柳如煙有別的意思,只要深哥不搭理她,她難道還能強人所難不成?”她還是太天真了,以為柳如煙能干得出的事,就是成天在陸深面前晃悠,臉皮再厚點,頂多就是對陸深表明心意。在她眼里,柳如煙是華大高材生,讀書多,肯定干不出什么卑鄙的事情。朱意歡冷笑,“你知道她這個華大高材生的身份是怎么來的嗎?”“不是考進去的嗎?”所以才說她太天真。沒見過真正丑惡的人永遠想不到,有些人念大學的機會,是從別人那偷來的。每年考生那么多,錄取制度再嚴格,總有人能鉆空子。有些人明明考得很好,卻遲遲收不到錄取通知書,直到幾十年后,信息發(fā)達了,才暴露出來,其實當年自己考上了。只不過念大學的機會,被人貍貓換太子,給頂替了。而那時候,自己錯過了念大學的機會,半輩子碌碌無為,而頂替了自己的人,成了風光的大官。大好的未來,就這么被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