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做課題的,憑什么你承擔的工作量是馮遠征的好幾倍?”朱意歡咽不下這口氣,大步流星去追于教授。于教授還沒走遠。朱意歡也沒什么客套廢話。頭一天坐一起吃飯,于教授就對她沒有好臉色,認為她的存在會妨礙陸深工作,影響課題小組的團結。反正沒啥好印象,那她還客氣啥?“于教授,您不覺得您的工作分配不合理嗎?”于教授臉色本來就不好,這下更是黑得不能看。被小自己一輪的姑娘給教訓了,哪個德高望重的教授受得了?“你有什么權利,憑什么我的安排工作指手畫腳?”“憑我是陸深的妻子,憑陸深受傷還沒好!”朱意歡咬牙。她本來不想得罪于教授,因為陸深這次的調研任務,還要聽于教授安排,乃至之后的論文成果,是誰的名字寫在前面,都要看于教授的意思。不想陸深吃虧,所以她給于教授面子,一直忍著。但是她發現,她給別人面子,得到的不是別人的尊重。“我尊稱您一聲于教授,原以為您通情達理,看來并非如此。”于教授臉色更難看,就要說什么。朱意歡不想聽。他是怎么做的,她有眼睛看,不需要聽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馮遠征是您的門生,您偏愛他無可厚非,但是在陸深受傷的情況下,依然偏心得這么明目張膽,不覺得太過分了嗎?”“陸深是個認真負責的人,該是他做的,他從不推諉,也完成得漂漂亮亮,但就因為他優秀,他就活該承擔更多嗎?”“這幾天他養傷,可工作一樣沒落下,進度被耽誤,為什么還算在他頭上?其他人在干什么,沒有半點責任?難道這次調研是他一個人的任務?”一連串犀利的問題拋出來,堵得于教授臉色發青。但朱意歡一點也不后悔說了這番話。工作就是這樣,不是埋頭苦干就能得到應有的待遇,有些東西必須要表達,有些權利必須要爭取。“陸深不需要特權,但他需要公平,請于教授公平對待!”該說的說完了,她沒看于教授的臉色,直接離開。回到屋里,發現陸深還在看她。她質問于教授時,陸深沒有阻止她,只是像現在一樣望著她。“干嘛?覺得我多管閑事,不該得罪與教授啊?”陸深噗嗤一聲笑了。朱意歡柳眉一豎,“你笑什么?”“媳婦,你有沒有想過,你出去找于教授理論之前,他為什么臉色這么黑?”朱意歡一頓。剛才于教授臉色是很黑,那會兒她還沒說啥呢。“不是因為他被上頭批評了?”“不完全是。”“那就是有些得罪他了?”“你覺得還能是誰?”“……是你?”陸深捏捏她的臉蛋,忍笑。“于教授的安排本來就不合理,你覺得我是逆來順受,只會服從的人嗎?”他從來不是。這一點,他跟她是有些像的。是非黑白分得很清,也不是什么軟柿子,不然就不會那頭也不回從國營廠離職,對待他親媽也下得了決心,堅決維護她。這樣的他,之前沒對于教授發作,是因為他尊師重道,并不是因為他慫,不敢得罪于教授。他從來不是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