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知道啊?你說你這么大個人,還是華大的高材生呢,咋就心這么大,媳婦懷孕了都不知道。”醫(yī)生拿來檢查報告,指著上頭的各項指標,嚴肅道:“兩個月大了,但是胎兒不穩(wěn),因為病人身體本身就比較弱,出這么大車禍,人能搶救回來,孩子也沒事,只能說福大命大了。”醫(yī)生板著臉,又是一頓叮囑,口氣簡直像在訓人。陸深默默受著,一個字都沒反駁。實際上,他拿著那份檢查報告,還沒從這天大的消息中回過神來。回到朱意歡的病房,整個人還是恍惚的。朱意歡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普通病房,但是還沒有醒,本來就白皙的膚色慘白慘白的,瞧著讓人心疼。梁廠長每天都過來看一眼,看一次揪心一次。“這種事怎么會發(fā)生在她身上?”前幾天還神采飛揚的人,轉(zhuǎn)頭就毫無生氣躺在那兒,誰受得了?一起來的還有唐河。本來就話少的人,這幾天更沉默了,一看到陸深,他怒火中燒,直接就沖了上去。一把揪住陸深的衣領(lǐng),又高高舉起拐杖,眼看著就要一拐杖過去。“唐技術(shù)員,冷靜!”唐河根本冷靜不了。“姓陸的,我忍你很久了!要不是你爹媽,她怎么會躺在這兒?!”陸深繃著臉,沒反駁,也沒解釋。因為這就是事實,還有什么好解釋的?難道要說,他心里也恨,所以這幾天寸步不離守著朱意歡,也沒讓陸忠良和吳春芬靠近病房?全都是借口罷了,除了讓他自己心里舒坦些,沒有任何用處。意歡還沒醒,他憑什么心里能舒坦?他不能,也不愿意。梁廠長哪能不知道他在想啥,只能嘆氣。“朱小姐沒醒,他心里夠難受了,你罵他打他也沒用,又不能讓朱小姐醒過來,再說還在病房,鬧出大動靜打擾了朱小姐,你也不樂意這樣吧?”唐河咬牙,硬生生咽下了那口惡氣。瞪著陸深,眼神都殺氣騰騰的。“補品也送來了,人也看了,咱就別杵這兒打擾朱小姐養(yǎng)病了,明天再來看她。”梁廠長推著人趕緊往外走,不然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再耽擱鐵定得干架。唐河陰著臉,跟陸深擦肩而過時停頓了一下,冷冷盯著陸深。“再有下次,讓她吃這種苦,我會帶走她。”“她是我的妻子,你帶不走她。”唐河這話絕對不只是口頭警告,而是真的干得出來,但他絕不會給唐河這個機會。“我會疼她一輩子,我發(fā)誓。”“我會一直盯著你,你最好說到做到。”唐河離開了病房,但臉色一直沒好過。梁廠長心驚肉跳。唐河的心思,他是知道的,朱意歡昏迷不醒,唐河天天來探望,還是那么沉默寡言,有時就站在朱意歡病床邊,就這么定定看她,什么都沒做,也什么都沒說。深是這樣,梁廠長深嘆息。有的人什么都不說,但不代表心里毫無波瀾。這幾天陸深很憔悴,唐河也沒好到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