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看這熟練的模樣，飯沒有一口是沒吃進嘴里的。
私下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關千歲最初眼睛看不見的時候，確實很不適應，很沒安全感，所以連脾氣也特別暴躁。
他被水燙過，也被飯燙過，有一段時間，甚至不敢吃粥。
他不想要讓照顧自己，就像一個累贅。
那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段時光。
關千歲從不與人訴苦。
他也不覺得有什么好說的。
“你們別盯著我吃飯。”
關千歲察覺到大家的目光，塞饅頭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該把雞湯給千歲喝一碗。”
李老先生移開目光，看向元清小和尚。
他自認為，給外孫喝點滋補的雞湯沒關系吧？
關千歲雖然拜在佛門，但并未忌口。
小廚房一開始就是為他準備的。
不過，關千歲也很少碰葷腥就是了。
他不刻意忌口，但年紀小的時候，需要長身體，是吃了葷腥，現在倒是少了。
“他現在不適合吃，吃清淡點好。”
常廣白解釋。
李老先生一聽，這才放下心來：“那等千歲好了，外公帶你下山，咱們好好補補。”
在寺廟里殺雞宰牛都不合適，還是要下山才好。
關千歲沒答應，但也沒拒絕。
如果眼睛好了，他肯定會下山去看一看。
不說別的，至少要給父母掃墓。
可若眼睛還是好不了，也沒有下山的必要了。
他也不想再跟石靈珊接觸了。
馮楚月是被濃濃的雞湯香味誘惑醒的。
她睡得比較久。
雞湯送過來，榮鶴年讓人給放小火爐上了。
就這么慢慢溫著，等馮楚月醒過來吃。
可誰知道，她剛一聞到雞湯的香味，人就醒了。
當然，這還不止有雞湯的香味，還有人參靈芝的味道。
王嬸兒處理食材很有一手，這藥膳做得，讓馮楚月都有點驚訝。
“好香啊！”
馮楚月沉醉在香氣里，眼睛還沒睜開，就先贊美起來。
“醒了？”
榮鶴年聽到她說話，就點了燈。
靈音寺其實是通電的，但掌燈很好玩，所以保留了下來。
榮鶴年也就沒去開燈，用油燈，燈光很微弱，沒那么刺眼。
馮楚月剛醒，這種光芒對她來說比較合適。
“嗯，你還在啊？”馮楚月揉了揉眼睛，發現沒有太過不適。
她看向榮鶴年，只一眼，又看向爐子上溫著的雞湯。
“這個雞湯你喝了嗎？好香！”
榮鶴年搖頭：“常老說，以我的身體，虛不受補。”
馮楚月反應過來：“師兄說得對，你最好別喝。”
“不過，這雞湯，是按照藥膳的法子做的吧？”
馮楚月不用嘗，只聞味兒就知道。
以前玄醫門，也有個擅長藥膳的師姐。
師姐對她特別好，經常做給她吃。
“是，多虧了常老指點。”
“王嬸兒這幾天可以做各種藥膳給你吃，對你的身體有好處的。”
馮楚月當然知道有好處，至少這藥材，帶了淡淡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