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番話從她口中講出后,她已是后悔不已。明明要殺這個女人,終究還是救下。
她——這是愚蠢嗎?
一襲如雪的白衣已被腹部重傷的傷口浸漬成為妖異的鮮紅,這燦艷艷的烈日下,軒轅沐澤只緊緊的握著懷中驚慌失措女子的手,痛的他講不出一絲半點的話。
一個指尖輕移,懷中女子便是沒了懼怕質(zhì)問的言語,乖乖的合上眸子倒在了他的懷中,安靜的不沾染半絲人氣。
這烈日下,刺眼的光芒穿過煙霧無情照射著慘絕人寰的一幕,城樓上那些早已嚇昏,亦或者還能站住腳的文武官員被眼前一幕幕的無情、苦澀、酸楚震撼住,生不出半點反抗的意思。
無不感嘆著世事弄人,而感嘆過后更多的,是從心底漸漸滋生出的恐怖,那是人心的可怖……
云彌攝政王軒轅沐澤手下的蒼龍七宿是世人口中最為恐怖的一支殺手之軍,快如風、烈如火、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善騎善射善戰(zhàn),以一敵百,未嘗一敗。
故此,率先到達的十萬軍隊,唯有蒼龍七宿為首,快速的斬殺掉南門近一半的敵軍,后有燕國派兵三十萬一舉攻下風漠都城。
這便是后世所記載的“風都之殤”。
血跡斑斑的血淚,并不輸于任何一場戰(zhàn)火之亂。只因,這場戰(zhàn)爭中有太多的血淚,太多的人世之苦,太多的可憐……
那日,帶著一張白色面具的軒轅沐澤,就算腹部還有斷劍在體內(nèi),他運力將斷劍逼出之后,還是不肯將瑤歌托付任何人,只緊緊的將她擁在他的懷中。
回到手中的天罰顯然喝足了血液,本碧綠的劍刃閃亮著血液的深紫,他猩紅眸子對上風云清,那便是兩人間的殺戮。
白黃兩道身影,飛舞城墻之上,招招辛辣,真真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卻也成為后世的一段傳奇。
那天,就算軒轅沐澤身上有傷,卻還是一往無前的將風云清給逼的敗于他手中,但他沒有殺了風云清。只是,廢掉了風云清的一身武藝。
他說:我不會殺你,你的命不該為我所取。
他冷冷一笑,回視著眼前的白衣男子,最后眼神落在了懷中昏厥過去的女子,道:你留我性命不過讓她動手。不過,就算我先走,她也是隨后跟來。你——終究是得不到她!
已經(jīng)無力反抗的風云清,最后還是訴諸言語,也不愿在軒轅沐澤面前認敗。
狹長的鳳眸盈滿了冷冽,他一掌擊中黃衣男子,讓那黃衣男子飛出半仗開外,他便擁著懷中女子下了那血洗的城樓。
軒轅沐澤,并沒有將風云清殺死,只是打成重傷,關(guān)進了風漠天牢,由蒼龍七宿看守,怕是誰也帶不走這人。
這風漠的天,終于變了呢。
誰會想到,作為一開始的中立國,卻突然派兵,還是那般的順利攻下了兵強民富的風漠國。若不是里應外合,豈能這般順利,這便是君臣不和,帶來的沉重代價。
昨日城樓血流成河,今日回歸平靜,可真的平靜嗎?卻并不如此!
風漠沒了君,雖有一后,卻病入膏肓,似是要魂斷宮皇。朝中所有大事,全部都交到了梁丞相和幾個尚書之手,這些人終于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權(quán)利,卻唯獨不敢坐上那文德殿的龍椅。,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