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驀然地大腦轟鳴,左占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像一把無形的刀子,毫不留情的揭開了她心里的疤。父母的死,這十來年的傷痛,像噩夢如影隨形,她又怎么可能會忘!但席衍救了她啊。當時如果不找來霍簡林,他的手就算手術了,也可能喪失部分機能,那種涉及到高難度精細的手術,又在她能力范疇內,她當然想找最好的醫生了。這和害死她父母的廖東興并無關。“他就那么好嗎?”左占冷冷的注視著她,想從她臉上讀出一絲否認,但并沒有,她那雙美眸仍舊平緩不迫,甚至冷靜到他痛恨,又悲憤!左占健步過去,極快的單臂一把就擒起她手腕,將人扯拽著按進沙發,逼迫性的捏著她的下巴,“我就問你,對你來說,他是不是就重要到這種地步了!”“這不是重要的問題。”許愿又疼又難受,不得不掙扎,想脫開他的束縛,“就事論事,當時那種情況,聯系廖江城,就能請來霍教授……”“可是誰讓你聯系他的!”左占憤怒的宛若困獸,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么多年了,哪怕是曾經他沒弄懂對她的喜歡,也沒想和她有什么時,左氏都從不會和廖氏合作,甚至一絲一毫的關聯都沒有。為的是什么,還不是因為許廖兩家的恩怨嗎!他不是沒有理智,也不是沒有原則,而是在很多問題上,他早就認定站在了許愿這邊。可以換句話說,同樣的事上,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在內,所有人都可以聯系廖家,利益交換也好,求助示弱也罷,哪怕,最差不要尊嚴下跪去求都可以,但這個人,唯獨不能是許愿!因為十多年前,許愿抱著父母冰冷的尸體,哭到昏厥的那一刻起,他就下定了決心,這一輩子,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在,任何在與廖家的事上,他都要扶持幫助許愿!可是現在呢,她竟擅自做主,只為了那個姓席的!“帝都這么多醫生,就沒有出類拔萃可以手術的人嗎?讓別人手術,席衍的手就能殘廢?”就算當時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左占,他也不想不愿更不會讓她去這么做的!他可以孤注一擲一時舍棄尊嚴,但絕不允許許愿這么做!他盛怒當頭,手上氣力根本沒掌控,許愿疼的幾乎窒息,連一個字都發不出聲。“就算實在不行,你為什么不聯系我?啊?為什么不找我!”許愿被桎梏的臉色慘白,勉強無法掙扎,只能拍他手臂,示意他放手。左占雖暴怒凜然,但也注意到了她的反應,剛一放手,就注意到一道紅痕,他眸色登時一緊。許愿揉了揉手腕,“……沒找你是我考慮不周,但是,我也是不想你又誤會……”她當時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想先挽救席衍的手,僅此而已。“廖家的仇恨我沒有忘,也不可能忘!”她又道,“但就事論事,恩怨是我許家和廖家的,和霍教授,席衍都沒關系。”“哦。”左占怒火猶存,“那按你的意思,合著里外里和我也沒關系了?”那他所做的這一切,包括現在對廖家做的……在她眼里都成無關緊要了!“……不是。”許愿內心天人交戰,思慮措辭解釋。“那是什么?”左占再度長臂桎梏,許愿一掙,他索性將人一把摔進了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