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辦公室里。季放剛過來,聽完了溫醫(yī)生和方教授的解說,整張臉陰的像能吃人。“去把蘇憶墨給我找來!”敢私自給許愿用藥,他要活剝了這小兔崽子的皮!肖罪剛應聲,一轉身就正好撞見了簡妍。“簡小姐。”肖罪喚了聲,也先離開了。簡妍望著季放那鐵青的臉色,心里也百感交集,她剛讓蘇憶墨先走了,雖然這做法可能不對,但是一邊是虎視眈眈的廖江城,一邊又是雷霆震怒的季放,病房里還有位不好惹的煞神左占,這哪一位都能生吞了蘇憶墨。千錯萬錯也是唯一的親弟弟,簡妍也是在沒轍了。“對不起,我替蘇憶墨向你和許愿道歉……”她由衷的致歉,并深深地鞠躬。“一碼歸一碼,你不用這樣。”季放又不是不講理,還寬慰了簡妍兩句,便也先走了。只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許愿這一昏迷,就是整整兩天。冗長的時間一分一秒吞噬著每個人的心,也在折磨著昏睡中的許愿。一個又一個接踵而來的夢境,仿佛游歷了她這二十八年的人生。夢中家教老師的鉛筆在紙上沙沙作響,屋外有個男孩子在耐心的等待,見她從窗內探出頭,還笑著揉她的發(fā)頂,說不著急。夢中父母靈柩運回老宅,一片哀默聲中,她哭的泣不成聲,一雙有力的雙臂將她抱入懷中,溫聲的輕哄。夢中愛打籃球穿運動衫的男孩長大了,西裝革履的帥氣英俊,民政局的路上,他痞笑的拉著她,說假結婚,不能讓李夢瑤失望。夢中冬日的別墅院內,他撫去她肩上的落雪,微笑的粲然,說他欠了李夢瑤一個名分。……夢中超市的停車場上,他撕心裂肺的拉著她說別走,他不同意分手……夢中的左宅客廳里,他喝的醉意闌珊,懷中摟著佳人鄙夷的說她一直在犯賤。——許愿,你一天沒有男人渾身不舒服吧!——我應該睡過你很久,不該為自己的健康操下心嗎。——你都不照下鏡子嗎?以為自己是天仙啊?我左占要什么女人沒有,至于會想要你?身體里藏了一把馬力十足的器械,在她早已掏空挖干的心上肆虐狠鉆,即使在睡夢中,也硬生生將她疼醒了。許愿一睜開眼,窗外刺目的光線映照,她抬手遮擋下,緩了足足兩分鐘,才從混淆的思緒中分清了現(xiàn)實和夢境。而這些所有零七八落的夢境串聯(lián),匯總出了近乎完整的記憶,只剩下了最后一點——她是因何失憶的呢。一只手握上了她手腕,許愿輕抬眸,迎上了左占深邃的桃花眸,他好像兩天里沒怎么休息過,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先別動,醫(yī)生馬上就過來,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左占說。許愿低眸重新看上那只握著自己的大手,復雜的心上還殘存著痛感,她微動身,想拂開那只手,左占卻按著她肩膀重新將人固定躺下。“等身體好些了,我們再談,乖,先聽話。”左占淡言,語調上還有些溫柔繾綣,可落入許愿耳中,依舊是止不住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