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的內容不多,賀之謙本就是個薄情寡義的人,哪怕懺起悔來,也只是寥寥幾行。
那信上寫著:賀言,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我知道你對我的恨意這輩子都無法消磨掉,我也不奢求你原諒了,終究是欠你和你媽一聲抱歉,我去跟你媽懺悔了。看著我死的時候,你心里一定很痛快吧?賀家的一切就都交給你了,別學我,好好找個中意的女孩子成家,別辜負了人家。
看完信,賀言把信紙放在煙灰缸里燒毀了,他的浪蕩并非完全受了前女友周蕊的影響,還有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
有個沾花惹草的父親,他也見過不少明知對方有家室還硬往上貼的女人,他現在還能保持理智,三觀不完全崩塌,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隨著賀之謙的死,好像一切都應該畫上句號了,他的人生,可以丟棄過往的糟粕重新開始了。
很快,時珂他們都收到了消息,賀言的父親離世,作為朋友,葬禮他們得前去吊唁。
葬禮這天,鄒小貝和余冬冬也去了,還有各路商業大佬。
墓地里,所有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神色肅穆莊嚴。
仿佛為了應景似的,天空灰蒙蒙的,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人們撐起了黑色的傘,從遠處看去,黑壓壓的一片,不知道這算不算賀之謙說的風光和體面。
賀言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管家替他撐著傘,他注視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沒有刻意裝出一副悲傷的模樣,江城所有人都知道賀家父子不睦,他又何必虛情假意。
等葬禮結束,人群散去,江錦程掏出煙盒遞給賀言和蘇離:“晚上我們幾個單獨吃個飯吧,賀言剛接手賀家的產業,得忙好一陣子見不著人了。”
賀言吸了口煙,嘲弄的笑著:“總覺得還是被老家伙算計了,他死了,我還要幫他接手上的攤子,成天累死累活的,沒個清閑日子。”
蘇離暗搓搓的損他:“少在這里凡爾賽了,別告訴我你對錢不感興趣。”
晚上吃飯,余冬冬沒去,因為她和賀言現在見面多少有點尷尬,葬禮到場已經是極限了,其實葬禮她都不該去的,是看鄒小貝和時珂還有李瑤要去,同時都問了她,她才跟著走了一趟。
吃完飯賀言跟從前一樣把鄒小貝送到了小區樓下。
余冬冬在樓上看著這一幕,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情緒在發酵。
等鄒小貝進門,她問道:“賀言送你回來的?”
鄒小貝一邊換鞋一邊點頭:“對啊,以前也是這樣,跟其他人比起來,就他勉強算跟我順路。你沒一塊兒去吃飯,那你在家里吃過了沒?”
余冬冬抿了抿唇:“吃過了,我先去睡覺了。”
看著她回臥室,鄒小貝后知后覺,急忙跟上去:“我跟賀言沒什么的,我有男朋友,你別想歪了。就算你跟他沒可能,我也不會跟你喜歡的人牽扯不清的,咱們可是好姐妹。”
余冬冬心里下意識松了口氣,半開玩笑的說道:“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放心了,萬一你和他真有什么的話,以后見面不得更尷尬么?你和寧霽晨都睡一張床上了,打算什么時候見家長啊?”,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