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雨說著起身去凈手,回頭就坐在了董大姑娘的位置上給龔庭蘊診脈。董大姑娘主動讓了位置,也并不再坐下,只有些緊張地站在了龔庭蘊身側。
林驚雨并不敢大意,只細細給他診了脈,心中有了八成把握之后才開口問診。
這次她倒是沒有再問些讓人尷尬的話題,只問了龔庭蘊平日的吃食偏好,喜好甜或者是咸,口重嗎?喝酒的頻率,是否經常酒醉。
還有就是每天睡覺的時間,有沒有習武之類的。
相較瑾王,龔庭蘊并不算是一個多配合的病患。這些問題大部分都是董大姑娘在一旁回答的,只等到林驚雨問起習武的事情,龔庭蘊才開口道:“這診脈還能診出人有沒有習武?”
林驚雨笑了下,道:“習武之人的脈搏還是與常人有些不同的。”至于哪里有不同,她倒是沒說,只繼續又問了些許的問題,然后才收手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
她并不主動說話,有些人習慣了質疑一切,越主動他就會越懷疑你的用心。這種時候,與其主動,倒是不如擺擺架子,讓他忍不住先來問你。
林驚雨擦了手,起身又讓了董大姑娘坐下,這才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不說話,屋中一時間就有些靜謐的意味在里面。
董大姑娘有些沉不住氣,正想要開口就看到董老夫人沖著她微微搖了搖她,用眼神示意她等待。
她想了想,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龔庭蘊略微等待了片刻,原本已經想好的說辭卻因為林驚雨遲遲不開口而作廢了。他眉頭微微皺著,半響終于忍不住問道:“林大夫還沒說我脈象如何呢?”
林驚雨這才放下茶杯抬頭看向龔庭蘊。
“龔少爺的脈象強勁有力,看得出來身體很是健康,甚至比一般人都要好些。只是飲酒的習慣不好,傷及了脾胃。若是我猜測得沒錯,龔少爺每天清晨剛起來的一段時間里,總是會有些惡心反胃的感覺。”
林驚雨并未直接提及有關子嗣的話題,反而從細節處入手,為自己之后要說的話打基礎,先讓龔庭蘊相信自己的醫術才好繼續說之后的事情。
果然,龔庭蘊聽了這話先是一愣,繼而轉頭看向了董大姑娘,“你同林大夫說的?”
董大姑娘連忙搖頭,道:“我從未提過這個!”
龔庭蘊這才深深看了林驚雨一眼,眼神中透著幾分審視,然后才垂下眼簾問道:“還有呢?”
“熬夜也頗為傷身,如果我所猜不錯的話,龔少爺只怕近半年來,頭發掉落也比往常多些。”簡而言之就是英年早禿。
不過,因為男子頭發都是綰起的,一般人倒是看不出來這其中的不同。
龔庭蘊眉頭猛然跳動了兩下,幾乎聽得出來咬牙的聲音了。
“還有嗎?”
林驚雨神色不驚不懼,只淡淡道:“再者就是龔少爺腳腕的舊傷了。如今陰雨天,可否還是會酸疼,不能著寒涼之氣?”
她說著抬頭對著龔庭蘊笑了下,然后又端起一旁的茶杯,微微用蓋子撥動里面漂浮的茶葉,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