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并非是什么秘密,自上一年秋獵之后,皇上先是讓人關了離暉道長,然后對京中和周邊各處道觀都進行了一次清洗,之后離暉更是落了一個凌遲處死,沿街示眾的下場。縱然是再遲鈍的人,略微回味一番,此時也猜測出了離暉是個騙子,皇上大約龍體有恙的結論。
如今皇上這般猛然病倒,雖然立有太子,可太子畢竟年少。之前琪王曾經收買過的一些官員,自然會忍不住死灰復燃。
更何況,瑾王此時還正好不在京中。萬一皇上真有個什么,琪王帶入長驅直入進入皇宮,拿下太子,回頭等到瑾王回來自然是大局已定,什么都晚了。
會輕易被琪王收買的,此時又抱有這種上了琪王船心思的朝臣,自然是平日里不太受重用,想要搏一搏的。
搏一個從龍之功,不要說是自己這輩子位高權重了,只怕還能保往后三代的榮華富貴。
瑾王聽著這京中的變動,一張臉上早沒有了笑容,連帶著一雙眸子都透出了幾分讓人看不明白的晦暗不明來。
薛如穎倒是并不害怕,只一五一十把京中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然后才道:“今日原本該林姑娘沐休的,可今日她并未出宮。宮中派了程先轉告白露,說是林姑娘臨時有事留在宮中了。”
說完這些,廚房那邊也燒好了熱水送來,瑾王沐浴之后先是吃了兩碗面條,接著并不休息反而開始在書房忙碌了起來。
他這般一直忙碌到了深夜,直到薛如穎第三次催促他休息,甚至搬出來的林驚雨的醫囑,瑾王這才收筆洗漱休息了。
第二日他自然是盯著黑眼圈入宮的,而這一日伺候在皇上身邊的則是柳御醫,依然不減林驚雨的面。
瑾王意識到,這大約是皇上在防備著他。
太子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或者說,太子如今還想不到做這樣的事情,會這樣安排且疑心的人只能是皇上。
皇上會做這樣的安排,那自然是已經醒來了。
他是想要趁著這個機會,為太子掃除一些障礙,為以后做準備才是。
既然如此,瑾王自然樂意助他一臂之力。
不管皇上瞞著他是想要試探他,還是對他有所懷疑,于瑾王而言,皇上都是撫養他長大的那個兄長。而太子則是與他一并長大的晚輩。
所以,他在太子拿出那些朝政之事詢問的時候,也是細細教導太子,給他分析利弊,甚至會演習一下朝臣會如何反應。
瑾王曾經在各部做過事情,對三省六部的人都算熟悉,所起這些人來也是如數家珍一般。太子跟著他學了一天,自覺收獲頗多。晚上跟皇上聊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忍不住道:“父皇,戶部尚書真的特別......”他硬生生把瑾王直白的“摳”給換成了“節儉”。
皇上聽了忍不住笑了兩聲,道:“他本人自然不是那般節儉的,但是他管著戶部,若是太過于大方,那朕才真是要擔心呢。”
說這話的時候,林驚雨正在給皇上針灸,不過她一直低頭,雖然聽了一耳朵這天家父子的對話,可手上又穩又快,下針有條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