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掛了電話,把手機(jī)朝桌上一扔,打翻了淺藍(lán)色的瓷釉茶盞,涼掉的茶水漫到桌面上。茶盞里的茶水是早上剩下的,白容總是喜歡把最后一泡茶留在杯子里,下一次泡新茶的時候,再倒掉。白容也說不上這是好習(xí)慣還是壞習(xí)慣。可記憶提醒他,這其實是白燃的做法。是很早以前,白容教白燃茶道,她怯生生的,總會忘掉收尾工作,白音開口詢問她怎么不記得將舊茶倒掉。她就睜著那雙小鹿一般的眼,仰頭望著白容,輕聲狡辯道:“我聽說這樣比較養(yǎng)茶杯。”白容沒和她生氣,反而被她逗笑了。甚至在那之后,他保留了白燃這個習(xí)慣。“呵。”此時的白容想起往事,也笑了出來。心頭的火氣仿佛被壓平了些。他又重新拿回手機(jī),將一封電子請?zhí)灰晦D(zhuǎn)發(fā)給了幾位股東,也是白家的旁親。彭泰已經(jīng)不能用了,只能讓這些董事適當(dāng)站出來,給白音找回些場面。信息提示發(fā)送成功。白容推了下鼻梁上的鏡架,手指點著屏幕上顯示的幾個大字——“深海風(fēng)投,還知道把請?zhí)疫@個董事長這里發(fā),避開了總裁。嘖,燃燃,你無形之中怎么得罪了海外公司的人啊?”白容笑著自語,聲音壓的很低,在這裝潢華貴古樸的書房里透出些許森然回音。而白音這邊,被白容訓(xùn)了一頓掛了電話,她越想越委屈,又打電話給趙如蘭哭上了。“媽媽…”趙如蘭一聽這委屈勁兒,忙溫柔安撫道:“怎么了,寶貝?你哥不是說你今天去公司了嗎?怎么還哭上了?”“媽,你不知道,白燃那個賤人欺負(fù)我!我哥也幫著她欺負(fù)我!還兇我!嗚嗚嗚…媽媽,憑什么啊!”“誒,別哭別哭,哎喲你這哭著媽媽就心疼。”白音抹了把眼淚,又繼續(xù)哭訴著:“媽你都不知道,白燃多過分,當(dāng)著下人的面就拽我的手,把我手都拽痛了。我哥也不幫我,還讓我對每個人都客氣點,好像是讓我來做燒火丫頭的!”“別聽你哥胡說!”趙如蘭來了些火氣,又怕語氣重了嚇到寶貝女兒,安撫著:“你是我和你爸的親女兒,是白家正兒八經(jīng)的大小姐繼承人,你犯不著和白燃自降身份。這樣,你先順一下自己手上工作,白燃那邊,媽媽去收拾她!”白音破涕為笑,“嗯,就知道只有媽媽疼我!”……第二日,傍晚的西貝酒店。頂樓的云中閣包房快裝點成了氣球天堂,粉藍(lán)綠紫的,還繞上了不少彩帶蝴蝶結(jié)。周鶴與阿楚是一塊兒到的,到的時候崔熠正在包房門口指揮工作。“不對不對,那邊,那邊…再過去點!”“誒,對嘍!這個歡迎光臨四個大字一定要擺的標(biāo)正,顯眼!才能顯得咱們酒店對VIP客戶的重視和用心嘛!”水果餐車推上來,非常重視客戶體驗的少東家崔熠順手?jǐn)Q了一顆為客戶準(zhǔn)備的葡萄,扔進(jìn)嘴里砸吧嘴。周鶴無語的看著室內(nèi)暴發(fā)戶一般的土潮裝扮,忍不住出了聲:“崔熠,這包間真的是白三小姐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