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干什么?”沈半見覺得一大一小之間的氣氛怪怪的。腹黑的小小男子漢做天真爛漫狀:“沒什么呀,就是讓白大哥教我功課,我又攢了好多題呢!”“我明日早上教你,你應該去睡覺了。”夏侯凝夜用“你趕緊走不然沒火槍了”的眼神盯著青粲。小小男子漢“哦”了一聲,雙手疊在背后,跟老漢散步似的,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啊走。夏侯凝夜:“……”好想一掌風把他拍回房去。“他是不是威脅你什么了?”沈半見淡淡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夏侯凝夜心一抖,卻聽她繼續(xù)道:“楊夫子如今沒空,城里普通的夫子他又瞧不上,如今是蔡前輩在教他。”說到這里,沈半見沉重地嘆了口氣:“蔡前輩啊……你懂的,我上次聽她在教青粲厚黑學,說是防騙之事,要從娃娃抓起。”夏侯凝夜默默吐槽:從娃娃抓起的燕龍戰(zhàn),還不是天天被人騙?“反正啊,青粲能不能防騙我不清楚,他坑人的技術大大提高倒是真的。”夏侯凝夜沉默了下,實事求是:“騙人總比被騙強。”沈半見雖不認同,但無以反駁,便指了指手里的藥箱:“進屋去。”用剪子剪開衣袖,消毒,清理傷口,再涂藥包扎:“這兩日傷口別沾水,要是出現(xiàn)紅腫,你趕緊來找我——”稍稍停頓了下,她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將紗布打結,似不經(jīng)意道:“可千萬別再磕著碰著了。你身上雖有赤燎秘法,但能不受傷還是別受傷。”夏侯凝夜知道這事瞞不住她。其實挺蠢的,就像一個討糖吃的孩子,故意哭、故意鬧。可他沒有討過女孩子歡心,一時也想不到別的法子。沈半見收拾好醫(yī)藥箱,站起身來:“早些休息吧。”眼見她就要走,夏侯凝夜身體的動作比腦子更快。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沈半見有點詫異:“還有事嗎?”夏侯凝夜迅速松開了手。“你、你缺錢嗎?”不過腦子的話一出口,夏侯凝夜只覺得今晚的他實在蠢透了。誰知沈半見卻笑了,眼睛都開始發(fā)亮,竟又坐了回去:“缺啊!這次你從明月國拉回多少金子?”夏侯凝夜一愣:“三萬五千金,剩下的兩萬四千金,半月后去拉——”“先借——不,先還燕老大一萬五千金成嗎?”夏侯凝夜方才聽了她跟燕龍戰(zhàn)的墻角,大抵明白這錢是用來做什么的,便一口應下:“好,明日我便讓人把錢送過來。”夏侯凝夜如此爽快,倒讓沈半見有些不真實感:“你不需要砍一砍價?”“砍價有用嗎?”夏侯凝夜發(fā)出靈魂叩問。“倒也沒用……那就這么說定啦!”沈半見抬起手:“擊掌為誓。”“啪!”安靜的屋子里響起清脆的掌聲。“睡覺去。”沈半見這次是真走了。夏侯凝夜看著她的背影,在月光下透著層薄薄的光。掌心有一點點疼,又有一點點麻和一點點燙,他不由悄悄握緊。好像握緊她的余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