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夏侯凝夜有出門帶錢的習(xí)慣,荷包里還有點碎銀子。“路上遇到了熊,幸虧夫君懂些拳腳功夫,我們才死里逃生,可卻與下人走散了,行李也丟了。”沈半見將銀子塞到婦人手里,面露哀求之色,“姐姐,外面實在太冷了,能否收容我們一晚?”婦人一見沈半見楚楚可憐的樣子,心就軟了,再看手中的銀子,毫不遲疑地收留了兩人,還邀請兩人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湯。沈半見餓一天了,哪還客氣?夏侯凝夜見此,也跟著一起端起了碗。填飽肚子后,獵戶夫婦就把外屋借宿給了他們,甚至還抱來一床虎皮毯子給兩人,幫著用茅草鋪了地。沈半見自是連連道謝。等婦人回房后,夏侯凝夜壓著聲音,用沈半見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那獵戶功夫不差,在江湖里能排到二流,謹(jǐn)慎些。”方才婦人遞湯過來,她不假思索就喝了,驚得他差點去按她的手。沈半見怎會不明白,也壓著聲音說:“那你知道我的醫(yī)術(shù)在江湖乃至九州,屬于幾流嗎?”夏侯凝夜一怔,關(guān)心則亂,忘了她是岐黃谷高徒。“一流。”他老老實實地回。“超一流,除了師父比我強(qiáng),其他的,不足掛齒。”沈半見覷他一眼,一臉驕傲,“湯里有沒有放東西,我一聞便知。”頓了頓:“毒藥很貴的,一把碎銀子便能讓婦人那么高興,他們怎么可能是沒事買毒藥玩的人?”“還有,這一年我住燕家,跟著蔡前輩也學(xué)了不少,看人不能說一定準(zhǔn),但十之八九也不會錯,這家人從面相上看,不是大奸大惡之輩。”她笑了笑,“最后,不還有你嗎?你能讓我中毒?”夏侯凝夜因為最后一句話,彎唇而笑,眉眼之間一片溫柔。沈半見解開發(fā)髻,打了個哈欠:“跑一天了,睡吧。”蓋虎皮毯子的動作卻停了下來。夏侯凝夜以為她害羞,指了指一邊,意思是他靠墻就能睡。沈半見朝他伸了伸手指,示意他靠過來。夏侯凝夜依言,沈半見湊到他耳邊說:“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我們演夫妻,那就得像樣些。”然后用“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夏侯凝夜:“……”又忘了,沈大夫的心比男人還大。他也不介意了,反正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那你盯著毯子看做什么?”“哎,我覺得在睡大黃的朋友,良心有些過意不去。”一邊說著,一邊還是將虎皮毯子蓋在了身上。好暖和哦!夏侯凝夜笑著去調(diào)了火,隨后在她身邊躺下。沈半見還十分大方地送了他半床虎皮毯子。聽她呼吸很快變得綿長,他也心如止水地閉上了眼睛。也不知睡了多久,里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夏侯凝夜五感異于常人,當(dāng)即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