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凝夜在屋頂瞧著,等夜深人靜時,才悄悄潛入沈老大人的房間,點了他的昏睡穴,將姬少艾給的藥用水化了,喂老人家服下。臨走時,不期然瞥見床邊放著個小撥浪鼓,有些年頭了,上面的胖娃娃圖都已斑駁,兩個刻上去的字倒還算清晰。半見。夏侯凝夜心念一動,拿起了撥浪鼓,這是半見小時候的玩具嗎?沈老大人竟一直留著。他默默放了回去,轉(zhuǎn)身出了屋子。*偃京各大權(quán)貴之間,鬧騰得實在厲害,眼看烏羽國迎親使者即將抵達,新年祭祀也迫在眉睫,暉帝總算開了金口:“清理干凈,不準再鬧?!边@話是對著京兆尹和大理寺說的。顧錚站了出來:“二十七宗舉子死亡案的嫌疑人,臣懇請緝拿歸案!”暉帝抬了抬眼皮:“這種事還需問朕?你們大理寺不考核《夕照律法》的?”“是,臣遵命!”朝廷百官都聽到了,皇上說按律法辦事的。顧錚下了朝就去抓赫連奕楷,后者當然不會乖乖就范,可他打不過顧錚,硬是被顧錚押回了大理寺。舉子死亡案正式進入司法流程。當晚,大理寺卿鄭漁忙完手頭的案卷,正打算回家,守衛(wèi)跑來稟報:“大人,大事不好,禁軍統(tǒng)領(lǐng)被人刺殺了!”鄭漁心一抖,差點把他的寶貝茶杯摔了:“死了沒?”“沒氣了……”鄭漁也不顧老胳膊老腿,飛奔去監(jiān)獄,差點跟從另一頭跑來的顧錚撞個滿懷。“怎么死的?仵作呢?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守衛(wèi)看了顧錚一眼,聲音有點抖:“卑職、卑職也不清楚……明明人關(guān)在牢房里,嚴加看守,可剛?cè)ニ惋垥r,他已經(jīng)死了……”說話間,鄭漁已經(jīng)趕到了監(jiān)牢。一片昏暗里,他瞧見身形高大的赫連奕楷躺在血泊里。鄭漁這輩子也算經(jīng)歷風風雨雨,此時也是后背發(fā)涼。他屏退侍衛(wèi),單獨交代顧錚:“你給我聽好,這樁案子是我審的,你只是從旁協(xié)助,一切后果由我承擔?!薄按笕恕编崫O疾言厲色:“這就是結(jié)論,你給我牢牢記??!顧錚,只有按我說的做,才能保住你和大理寺其他的人?!薄澳阆惹鞍浅瞿切┖者B奕楷的缺德事,都是小打小鬧,赫連奕楷背后的秘密大理寺動不得。顧錚,你明白了嗎?”顧錚明白的,因為先前鄭大人就說過:如今皇上最寵幸誰?國師。赫連奕楷聽誰的?皇上和國師。所以,是國師,還是皇上不要他們繼續(xù)往下查?鄭漁長嘆一聲:“顧錚,我知你瞧不上官場的蠅營狗茍,可你如今也在局中,你所求的真相、公平,都不能只靠一腔熱血?!彼焓峙牧伺念欏P的肩,“唯有先保全自己,才能替百姓伸冤。這天下啊,沒幾個‘顧錚’了……”顧錚動容:“大人,您聽我說——”“你從現(xiàn)在開始給我閉嘴!你這個腦子究竟怎么長的,我跟你說這么多,你是都聽不進去嗎?你……”“赫連奕楷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