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人紛紛朝他們這邊瞧來。顧錚亦有些意外地看著夏侯凝夜。這位傅先生,向來是內(nèi)斂而知禮的,竟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拉一個女子的手——即便這個女子是他夫人。蔡元羲咳嗽兩聲:“我們還有事忙。”夏侯凝夜才緩緩松了手。沈半見轉身,與顧錚和蔡元羲往前走。她知道夏侯凝夜一直在看她,可她不能回頭——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了,她不能讓它落下。幸好,他們進的是刑部大牢。肅穆又陰森的周遭,讓沈半見迅速收斂了方才失控的心緒。蔡元羲倒是吃了一驚:“我們就這么進去了?”她怎么記得這是很難進的地方?“傅先生買通了這里的守衛(wèi),我進來只要說一聲便好。”顧錚低聲解釋。蔡元羲不由嘖嘖:夏侯凝夜,人才啊!沈半見微彎唇角。牢房里,鄭漁正準備用飯,這幾日腿又疼了,他都沒什么心情打拳,幸好飯菜可口,還能聊以慰藉。顧錚說明來意:“鄭大人,我請了大夫來給您看看腿。”鄭漁以為大夫是蔡元羲,便伸出了手,誰知上前把脈的是位年輕女子,當即怔了下,不由自主地縮回了手。沈半見忍不住笑了:“我十二歲就給人看病了,到如今也快十年,大人您不必怕,我沒治死過人。”鄭漁沒料到眼前女子如此直言不諱,便死鴨子嘴硬:“我只是想換只手罷了。”說著便慢騰騰地伸出了另一只手。沈半見覺得這位大人還挺有趣。她蹲下shen子替他把脈,有點意外:“勞煩大人捋起褲腳,我瞧瞧您的腿。”待看了后,她更意外了。鄭老大人的老寒腿很嚴重,在這樣陰暗潮濕的地牢里,怕是疼得都站不起來,可他體內(nèi)氣血旺盛,明顯是服用了對癥的藥物。思忖了下,她對顧錚說:“麻煩請守衛(wèi)通融下,我進去替大人施針。”守衛(wèi)這些日子跟著鄭老大人吃香喝辣的,混得不要太熟,顧錚一說,他們便很爽快地開了牢門。沈半見將銀針用火消過毒后,干脆利落地刺入了鄭漁的穴道,速度之快,別說鄭漁驚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便是顧錚瞧著也是心驚膽戰(zhàn)。唯有蔡元羲一臉鎮(zhèn)定:“顧少卿,這瓜子還挺香的。”說著往他手里塞了一把守衛(wèi)給的瓜子。顧錚:“……”蔡元羲磕完兩把瓜子時,沈半見也施好了一套針。“您起來走走。”鄭漁只覺得渾身通暢,走了兩步,頓時看沈半見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施針前是又酸又麻,恨不得把腿剁掉的痛,此刻是蚊子咬的微疼。沈半見則仔細看了看一邊的飯菜,還聞了一下。鄭漁和顧錚都是干審人之事的,當即變了臉色:“飯菜有問題?”沈半見點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