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夫人說,就等你這句話,讓那傻丫頭徹徹底底死了心。風風火火地來,風風火火地走了,把我母親都說愣了。”“后來呢?”這回沈半見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追問。“沒有后來。申屠家再也沒吱聲,阿緋逢年過節(jié)也不來了,一心一意在軍中歷練,凝夜的婚事就這么一日日地拖著。”夏侯郁華苦笑,“你不知道,為了他的婚事,我不知道罵過他多少回。可他就跟缺了那根筋似的,偃京那么多貴女美女,在他眼里就跟浮云一樣,沒一張臉能記得住。”“我當時也怕,他是不是有什么隱疾,不喜歡女人?就去跟母親商量,要不還是撮合撮合他跟阿緋,不然真讓他遁入空門,或是帶個男人回來?”沈半見“撲哧”笑出聲,可見夏侯郁華一臉惆悵,當即做嚴肅狀:“姐你繼續(xù)。”“母親卻指著面前的佛經(jīng),云淡風輕地說,一切有為法,盡是因緣合和,緣起時起,緣盡還無,不外如是。世間種種,因緣而起,因緣寂滅,凝夜的緣分沒到,不必強求。”那日她與母親的對話,浮現(xiàn)眼前。她一臉上火:“母親,這緣分再等下去,他就要做和尚去了!”母親笑笑:“不會,我夢見他的緣分了,一個仙女似的姑娘,住得離咱們府也不遠。”“誰?長什么樣?母親您畫出來,我對著畫去找!”“佛曰,不可說。”“……”夏侯郁華愣愣看著沈半見,原來如此啊!“姐?”夏侯郁華回過神來:“再后面,就是你與凝夜的故事。凝夜和阿緋,便是這些了。”沈半見蹙眉:“那我錯怪申屠緋了。她討厭的不是夏侯凝夜的夫人。”“什么?”“她討厭的是‘夏侯凝夜娶了夫人’這樁事。凝夜雖然拒絕了與她的婚事,可也一直沒成親。在申屠緋的心里,這就是他們的結局。她不能嫁給凝夜,但凝夜也不會娶別的女子。然而——”沈半見無奈,“凝夜成親了,她這么多年說服自己放下的理由消失了,自然無法接受,也自然很憤怒。”夏侯郁華:“她今日欺負了你,你還幫她找理由?”沈半見笑笑:“她都沒甩巴掌,算不上欺負。”“那她甩巴掌呢?”“躲開啊!難不成我還杵著讓她打了?那不成傻子了嗎?”夏侯郁華呵呵地笑,又道:“我同你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阿緋她不壞,她與凝夜之間也沒什么。可她要真針對你、欺負你,你也不用顧忌什么,該打回去就打回去,我和凝夜都給你撐腰。”沈半見收了嬉皮笑臉,認真地點頭:“我記住了。”*翌日一早,沈半見一出門,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申屠緋。申屠緋雙手抱胸,面若冰霜,冷冷看著她。沈半見心里不由“咯噔”一聲。姐姐的話成真了,她要動手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