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沒有兵,可他在朝中有不少棋子和人脈。比如,吏部尚書是他老丈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節(jié)骨眼下,吏部尚書想跟端王撇開干系也來不及了——自然,心狠手辣的端王也不可能給他撇開的機會。只能博一條生路了。借著吏部尚書的人脈,端王當晚就執(zhí)掌了五千兵馬司,與凌王算是里應外合。像南宮珞在偃京城外包抄凌王,端王在偃京城里包抄了南宮珞。數(shù)場激戰(zhàn)之后,太子、凌王和端王手下,皆是傷亡慘重。一時之間,三方陷入了僵持。一僵持就是小半個月,凌王和端王打定主意耗死南宮珞——凌王在城外,吃喝不愁,端王也跟著吃肉喝湯,可南宮珞就不一樣了。偃京城被封,是要沒飯吃的。而比饑餓先一步到來的,是疫病。許是人間有災,天也生異相。明明已進農(nóng)歷九月,天卻熱了起來,剛收起來的夏衣,又被翻了出來。這倒是小事,問題是那些戰(zhàn)亡的將士,送不出城,尸體就只能堆在城里,天一熱,壓根存不住。達官貴人住的地方倒還好,城南平民住處,日日都飄著尸臭,百姓實在苦不堪言。南宮珞忙著休整軍隊,清理端王在朝中的人脈,哪里顧得上處理尸體這些事?京兆尹嚴高倒是想管,可因著打仗,他手下就只有師爺和兩個隨從了,喊男丁出力,那得出錢,他又舍不得,這事便只能作罷。只能繼續(xù)臭著。城南有兩戶貧戶,沒東西吃了,實在餓得不行,就偷偷拉了剛死的士-兵。兩日后,貧戶病了,跟瘋狗似的見人就咬,被咬的人很快也有了同樣的癥狀,人傳人,再加上尸體腐爛、水被污染等,各種癥狀的疫病開始在偃京蔓延。姬少艾和蔡元羲偷偷潛入偃京時,見到的便是一群得疫病的人,或追著人咬,或倒地抽搐、口吐白沫,或奄奄一息,只有出氣,沒有進氣。兩人待了片刻,對視一眼:趕緊把半見帶走!兩人找到了燕龍戰(zhàn)。燕龍戰(zhàn)乍見蔡元羲,驚喜得不得了:“娘,你怎么來了?!”蔡元羲沒空跟兒子敘舊:“半見呢?”“在東宮待著呢,吃好喝好,挺好的。有白乾坤在,出不了事!”蔡元羲也不管兒子已經(jīng)三十好幾了,直接一把拍在他腦袋上:“你的心怎么這么大呢!偃京什么情況你不知道?”“知道,皇帝幾個兒子在互毆,半見說再耗半個月也差不多了……”蔡元羲打斷:“半個月?再半個月,這偃京城里的人都要死絕了!”“啊?”姬少艾終于察覺出了不對勁:“你不知道城里開始蔓延疫病了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