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興元年,十月初八,戌時四刻,雨,鄴城。 寒風嗚咽,猶如鬼哭,冬雨凄瀝,恰似血淚。鄴城的大街小巷,空曠冷清,處處是黑紅的積水,間或有條黑狗竄過街道,眼中也閃著妖異的紅光,那是飽食尸肉的紅。原本該是二三十萬人的萬家燈火,而今卻成了瑟瑟縉聲的萬人空巷,便是偶爾有人聲傳出,也多是胡蠻的狂笑與女子的哀啼。 “浚乘勝遂克鄴城,士眾暴掠,死者甚多。鮮卑大略婦女,浚命敢有挾藏者斬,于是沉于易水者八千人。黔庶荼毒,自此始也。”《晉書》的寥寥幾筆,哪能道清鄴城失守這些時日黔首庶民們的斑斑血淚? 相比城中的凄風慘雨,昔日的太弟宮內卻是另一番光景。高拱的穹頂,寬敞的殿堂,裊裊的熏香,娉婷的舞姬,靡靡的樂音,喧雜的酒令,通明燈火中,正殿居中高坐的已非昔日的黃太娣、成都王司馬穎,而是一名英偉中年人,他器宇軒昂,金冠華服,儀態雍容,正是安北將軍、幽州都督、博陵公王浚。 “王安北此番興王師討伐不臣,大勝司馬穎小兒,威加海內,宜特崇重。來來來,在下率我鮮卑兒郎,敬將軍一樽,預祝將軍不日便高居廟堂!”左席首座的一人舉樽賀道。此人披發胡服,虎目鷹鼻,正是段氏鮮卑的單于段務勿塵。 “是啊,是啊,都督大人此番匡扶設計,震懾宵該站采集不完全,請百度搜索'',如您已在,請關閉瀏覽器廣告攔截插件,即可顯示全部章節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