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同時得罪了紀氏，盛世，凜冬三家企業，莫家衰落的速度快得驚人。
先是幾家合作伙伴撤資，再是莫家千金莫清當年做的齷蹉事和糜爛私生活被挖出來曝光，尺度之大比之當年明月苒還要驚人。
當年明月苒只是媒體憑著幾張圖臆測莫須有的故事，然而莫清卻是連私密視頻都流傳出來，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
再后來又是警察上門，將莫清和莫家家主帶走調查幾樁商業犯罪案。
莫家一夕之間分崩離析。
明月苒躺在病床上看著新聞嘆了口氣：“哥，你出手了？”
林瑾手中削著蘋果的動作一頓，搖了搖頭：“沒有。”
明月苒盯著林瑾平靜無波的神色，信了幾分，心中又有些疑惑。
“那到底是誰在暗中推動這事？”
這場商界地震不光是莫氏，還牽連了不少人，巧合的是，當年對明家出手的人都在。
林瑾將蘋果遞到明月苒嘴邊，又拿出一張紙動作優雅的擦了擦手。
明月苒無意識啃著蘋果，思緒有些飄遠。
林瑾低聲道：“在桐城，還有誰有這樣的能力？”
明月苒啃蘋果的動作一僵：“哥，你的意思是……紀決寒？”
林瑾沒接話，而是起身道：“我去洗個手。”
林瑾出去沒多久，病房門被人推開。
還在想著那件事的明月苒隨意一瞥，眸光一凝。
“你來干什么？”
紀決寒臉色滄桑又落魄，再沒有以往的意氣風發，他緩步走過來，神色心疼：“阿苒。”
明月苒垂眸，僅剩的一點胃口也完全失去，她將蘋果隨手放在一旁的托盤上，然后閉眼躺下，用被子蓋住大半張臉。
她全身心都在無聲的表達著對紀決寒的抗拒。
紀決寒小心翼翼的神情和語氣：“阿苒，當初害了明家的人都已經得到了報應，你還想要什么，你告訴我，我都會幫你做到。”
被子里的明月苒將自己悶得有些喘不上氣，誰能想到，那個傲氣不可一世的紀決寒也會有這樣小心小意的時刻，她以為被磨礪成石頭的心臟在清晰的抽疼。
明月苒說不出自己是個什么心情，她在心疼自己，也在唾罵自己。
紀決寒終于忍不住輕輕將被子拂開，對上一雙通紅凌厲，泛著微微霧氣的眼眸。
明月苒聲音里帶著顫：“紀決寒，你以為你這樣就還的清嗎？你以為你當初沒有插手我就會原諒你？冷眼看著明家敗落，看著我父親去世的你，在我眼里和那些禽獸沒有任何區別。”
紀決寒從骨頭里升騰起冰冷的寒意，他以為沒有人提起，明月苒就不會知道。
明月苒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眼神木然。
一千多個日夜揉成的絕望讓她幾乎死在那個冰冷黑暗的監牢里，最后卻又匯成支撐著她活下去的支柱。
紀決寒顫著唇，避開那雙剔透又漠然的眸子：“真的……沒辦法了嗎？”
明月苒搖頭：“你走吧。”
他們之間解不開的結在時光的堆積中早已化成一個不死不休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