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所在的祠堂在火勢最深處,奴才進去救人時為時已晚!”
“火勢太大,奴才未能保住夫人體面尸首。”
“千歲,奴才萬死難辭其咎,請千歲責(zé)罰!”
晏承澤渾身僵直住了。
他死死盯著面前那具被白布蓋著的尸首。
“你是說,這是楚玉瑤?”
“本千歲不信!”
他緊緊咬牙,伸手過去掀開那塊白布!
白布之下是一具被燒得焦黑的尸首,早已看不清面容。
可她手里捏著那枚和田玉佩卻如此眼熟。
因為其中另一枚,正在他懷中。
這不是楚玉瑤,還能是誰?!
晏承澤往后踉蹌幾步,重重跌倒在地。
“千歲!”
……
楚玉瑤死后,晏承澤其實并不太傷心。
畢竟他覺得,楚玉瑤對他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只是說來也巧。
他在楚玉瑤下葬之日,突然無故生了場重病。
太醫(yī)來來回回看了數(shù)次也無果。
直到她已下葬后的第三月,晏承澤才逐漸恢復(fù)精氣神。
病愈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親手為楚玉瑤刻下牌位。
他念著,好歹夫妻一場,沒能為她送葬,便替她刻下牌位,也算是慰她在天之靈了。
——愛妻晏氏楚玉瑤之位。
然而當將牌位擺入晏家祠堂。
晏承澤盯著看了許久,卻又陡然怔住,彷如大夢初醒。
望著‘愛妻’兩個字,他眼神透出難得的迷茫。
他的手上還殘留著木屑,刻字時的jsg傷口隱隱作痛。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些字是他刻的,可晏承澤卻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刻下這兩個字。
分明他心中的妻子只有楚水瑤才對。4
罷了,既已刻成,索性就這樣。
直至那日。
晏承澤路過酒肆,聽見從里傳出彈曲聲。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那歌姬唱著詞,娓娓動聽。
晏承澤的腳步便莫名一刻也移不動,心口仿若有石塊壓著,叫他喘不上氣來。
他突然就想起了楚玉瑤。
想起她總是柔柔淡淡的模樣,卻能陰陽怪氣惹怒他;想起獵場遇刺,她分明有逃走機會卻不晏危險回身救他;想起她同他說的最后一句話竟是說他們之間,乃是孽緣……
這一刻,晏承澤腦中忽地在想——
起火時,楚玉瑤在做什么呢?是跪在祠堂里,一遍又一遍抄著他罰下的經(jīng)書嗎?
她那時害怕嗎?火勢那般兇猛,她……疼嗎?
鋪天蓋地的酸楚就這么毫無章法般涌來。
晏承澤心口悶堵得難受,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