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懷玉性子跋扈,你忍忍就過去了。
是啊,忍忍就過去了。
回到江家,我一遍遍地沖洗自己骯臟的身體,可我洗不掉。
我拿起刀。
一下下地劃在手臂。
我想死。
可我死了,哥哥在這世上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我要等,等他回來。
我以為只要委曲求全,就能讓江懷玉徹底放過我。
但我做夢都沒想到,她指使江伯伯將我送到了溫馨康復醫療中心,那個讓我畢生都忘不掉的地方。
哥哥將車停在了陵園門口,買了兩束花走了進去。
爸媽墓碑前,我再也抑制不住,眼淚唰地一下流了出來。
我俯身,想要摸摸他們的照片。
不料,哥哥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腕,眼底冒火,一字一頓道:陸遙,我不在的這些年,你到底做了什么?
你不學無術,抽煙、喝酒、打架,就這么作踐自己嗎?
為什么當初死得不是你?
面對哥哥的質問,我只能苦笑。
就是因為我學習好,江伯伯和江伯母每夸我一次,第二天勢必會挨一頓毒打。
打那以后,我徹底隱忍下來,想著只要高考正常發揮就行,我就可以擺脫江懷玉的魔爪。
但她怎么會那么輕而易舉的放過我呢。
她嫌我長得比她漂亮,罵我是狐貍精,不敢讓我的臉留下傷痕,就掄著鐵棒打在我的身上,直至我跪地求饒,才肯停下。
她改了我的高考志愿,填報了本地一所二流學校。
江懷玉成人禮當天,她將我單獨叫了出來,無比憎恨的看著我。
陸遙,打你入江家門那天,我就厭惡你。
你處處都比我強,爸媽的眼里只有你。
你故意擺爛,實則隱藏鋒芒,那又怎樣?最終的結果不還一樣?跟我斗,沒門!
說完,她往我身邊湊了湊,貼在耳邊說著。
還記得那年的雨夜嗎?你叫得可真騷啊。
不知道陸歡哥哥看到那些照片,會有什么想法。
壓抑多年的憤怒涌上心頭,我伸手就要打她。
可手懸在半空中時,她整個人往身后一仰,直接落在了水池中。
下一刻,在場的賓客們蜂擁而至,他們的聲音響起。
江家的養女把親閨女推下水?小小年紀心腸如此歹毒,長大了還得了?
這個陸遙自甘墮落,經常跟那些小混混廝混在一起,還沒成年就失身了,往后誰敢娶呀?
養了這么多年,居然是個白眼狼!
我手足無措地看向江伯伯和江伯母,他們二人失望至極。
江懷玉渾身打著哆嗦,扯了扯江伯伯的袖口。
爸,你別怪遙遙妹妹,她一定是因為高考失利才……
我咨詢過心理醫生,說她這是抑郁癥前兆,不如送到康復中心治療,用不了多久,就會跟正常人一樣啦。
江伯伯當場應了下來。
我嘴角扯出一抹笑。
這些年發生過什么,哥哥一點都不知道。
正當我要開口時,他的話給了我致命一擊。
陸遙,我跟懷玉訂婚了。
不管你以前對她有什么偏見,往后她都是你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