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承受什么？
那當然是他的身世了。
葉楓很早就知道，自己這種人，從一進入這條路，就注定了沒有退路。
他已經是黑暗里的人，就不需要再做些什么了。
這個年紀的人美好而浪漫，而他，早就已經千瘡百孔。這樣不同世界的兩個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葉楓看著那張純凈的臉，笑了笑，這樣的女孩子啊，還是適合比較陽光的男孩子。
元元看著男人看過來的眼神，以為他是注意到自己，臉上更加羞赫。
葉楓瞟了她幾眼，直接走了回去。
元元以為男人會對她說什么，結果這個人轉身就走。
少女的心一下子被傷害到了。
“喂！”
她對著葉楓吼叫。
葉楓轉頭，眼里的流光不經意地和她對視。
元元的臉色又紅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怯著膽子去問。誰知道對方毫無回應。
“喂，你叫什么名字？”
葉楓說:“沒必要！”
“……”
元元看著男人越來越遠的身影，心里忽然覺得有什么東西割了一下。
原來傷心是這么容易。
葉思霆看著女孩紅通通的眼睛，笑著對葉楓說:“怎么這么冷漠，連個名字都不告訴人家？”
葉楓說:“你我都知道我們是什么人，這樣的女孩子靠近我，對她是沒有好處的?！?/p>
葉思霆說:“我看過很多人的眼睛，只有這個女孩的眼睛給我看著是最純潔的?！?/p>
“可是，你要知道，我們這些常年在黑暗中行走的人，最不需要的就是這樣一雙眼睛?！?/p>
這樣的眼睛，還會有多少？她早晚會被社會的泥垢所侵蝕，所污濁，再也不會有當初那樣明亮的顏色了。
要是跟著他，這種眼神，最終只會變得更加怯懦，或者，更加污濁。
“我已經是這樣的人了，我就不會再讓別人去受這種苦了?！?/p>
葉思霆嘆了一口氣，“葉楓，你總是這樣的。你有沒有為自己想過？”
葉楓說:“我這一輩子，就是這么糊涂地過過去了，我還能怎么做？”
葉思霆說:“我在沒有遇到阿琳的時候，我就已經是這個樣子的了，遇到她之后，我感覺一切都不一樣了。”
葉楓說:“那是你的運氣，那是你幸運，你應該珍惜這樣的女人?！?/p>
像程莉琳這種，一心一意只為他一個人的女人太少了，簡直太難找了。
“是啊，遇見她，就是一種幸運，是我葉思霆積攢了這么多年的運氣，一下子花在她頭上了，我覺得這樣就很好?！?/p>
可是，有多少人一輩子能遇到這種愛情呢？
葉楓不敢奢望，他已經是個泥潭里面的人了，他還怎么樣奢望別人救贖自己？
葉楓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點起一根煙，煙一圈一圈地，繚繞在車廂里。
葉思霆忽然說道:“既然對人家沒意思，那就趕緊走吧，省得一會兒又招惹出了什么爛桃花?！?/p>
葉楓看著倒后鏡里面的女孩，將燃了半截的煙頭丟了出去，刷地一下腳踩油門。
元元看著遠去的車的背影，心里空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