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少夫人其實還是蠻有能耐的,他服侍大公子十年了,鮮少見到大公子為了某件事而生氣至此的。
夏青一出宅子,就見應辟方黑著一張臉朝她走來,一步之外,應辟方冷冷望著這張普通到不會讓他多看一眼的臉,冷冷道:“你可真會盤算啊。”
“哦。”夏青輕哦了聲。
“哦是什么意思?”應辟方現在一聽到這聲‘哦’,幾乎要氣得失去理智,強行壓下憤怒而已。
夏青一臉奇怪的看著他:“就是知道了,聽到的意思。”
應辟方臉色鐵青,目光里平常帶著的那抹斯文的冰冷也被暴躁代替,但礙于平日里的素養,他只能咬牙切齒的并且將聲音壓得老低,這在外面的面子他還是要的:“聽到了就把干糧拿出來。”
“已經被村子里的人分了。”夏青實事求是的說。
“如果沒有你的吩咐,他們敢分?”要知道這整個村幾乎都是以他們應家馬首是瞻的。
“村民們需要干糧,有了這些干糧,就能少餓幾天。這不挺好嗎?”
“我有說要分給他們嗎?”
“可你也沒說不分給他們啊。”
應辟方瞪大眼,看著夏青黑白分明,卻只有冗沉而無半分朝氣的眼晴,已經被氣得肺都要炸了,這世上怎么會有這般厚臉皮的女子?他是男人,是個君子,不與女子一般見識,不錯,不與她一般見識,半響,他做不到,應辟方惡劣的道:“把干糧拿出來。”
王禮看著大公子,又看向少夫人,只覺得這一瞬間,他有種錯覺,好像大公子又回到了他六七歲那一年,那時,他才被賣到應府,老夫人看他機靈,就讓他跟著大公子,那個時候的大公子,天天計較這計較那,小心眼極了,就像現在,后來,大公子跟著老爺去京城做事,回來后就變成了現在冷冰冰的樣子。
“哦。等以后村人有了,會還給你的。”夏青說著打了個哈欠,轉身進屋,一整天在山上,其實身子挺倦的。
“現在就要還。”
“現在沒有。”
“怎么沒有?你讓他們都還回來不就成了?”
“不還。”
應辟方瞪著她,明明心中怒氣翻騰,卻無從下手,特別是看到她平靜無波的臉神情時,同時,他發現自己竟然跟進了她的寢室來。
見應辟方站在屋子中間不動,臉色憤沉,夏青奇道:“今晚你要在這里住下嗎?那我讓水夢拿張大的被褥過來吧。”
大的被褥?應辟方下意識的看向床上那張只供一人睡的棉被,竟問了句:“我睡哪?”
夏青指了指身后的床。
“那你睡哪?”
夏青還是指了指身后的床。
應辟方臉一沉:“休想。”隨即甩袖出了屋,又急急走出了大堂。
候在大堂外的王禮見到大公子出來,咦了聲:“大公子,您的臉怎么紅成這樣啊?”
“你看錯了。”
“不會啊,那么近。”雖然已入夜,但月光挺亮的,而且挨得那么近,他又沒眼花,王禮覺得奇怪,不過在出了宅子后看到大公子騎上了馬就駕馬離去,慌得忙跑上了馬車,駕著車緊隨離開。
應辟方一離開,廖嬤嬤和水夢就走進了里屋,看著正在脫衣要睡覺的夏青,廖嬤嬤忙讓前侍候:“少夫人,老奴還以為今晚公子會在這里住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