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這張臉長得再妖孽,也沒到讓她包容一切的程度。顧娉婷狠狠白了厲斯年一眼,一把拽過被子裹住自己,準備下床找衣服。不管外面來人是誰,她跟厲斯年又是不是有證駕駛,她都不可能一絲不掛,躺在床上待客。然而被子雖給自己裹了個嚴實,卻把厲斯年全部暴露在外面。視線一瞥間,男子健碩完美的身體,全部落入眼里。顧娉婷腦中“嗡”地一聲。霎時間,臉頰跟耳朵充血一樣,驀地變得滾燙。她本能地撇開頭,原想撐著床起身,然而渾身酸痛得厲害,一時只能“嘶嘶”出聲,卻掙扎不起來。只好閉緊雙眼,語無倫次地命令:“你,你趕緊穿上!”話落,厲斯年幽幽的聲音傳過來:“穿什么?衣服都被你扯壞了?!眳査鼓陸醒笱蟮卣f完,笑了笑,轉過身,寬闊的胸膛貼過來,隔著被子,都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他膩在她耳邊,輕聲說:“能看不能看的,都看了,該做不該做的,也都做了,好歹看我昨晚沒扯壞你衣服的份上,幫我拿件睡袍,你總不能讓我這樣見人吧?”厲斯年的聲音魅惑又撩人,似特意湊在她耳邊,有意吞吐著氣息,吹拂她的耳廓,讓她本就心率失常的心臟,撲騰撲騰跳得更加厲害。男人!這就是男人!無論怎么面癱,在外面如何冰山,涼薄如厲斯年,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顧娉婷雙唇緊抿,磨了磨牙:“見什么見?你就不能讓衛虎把人趕走!”顧娉婷聲音異常氣憤??蛇@氣憤的聲音,落在厲斯年耳里,卻是兩人越過雷池之后的親昵。甚至有點兒像親密的小夫妻。因此,她話音未落,厲斯年便伏在她肩頭笑起來?! ∷陨砗蟊е?,搞得她整個身體,隨著他笑的節奏,一起跟著顫起來。他笑什么? 難道不該是發脾氣斥責她放肆嗎?好奇驅使她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卻被一雙驚人的笑臉看呆了。她從不曾看他如此笑過。那是一個人發自內心的喜悅,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那是讓人怦然心動的東西,讓人在那瞬間為他沉淪??沈嚨兀X海里再次閃過顧子佳的話—他心里是有白月光的。心不由微微刺了下,繼而涌起莫名的失落。這時,敲門聲突然停了,她驀然回神,朝厲斯年做個噤聲的手勢,側耳細聽。的確沒聲音了,她緊張的心情,終于放松下來,長長吁了口氣,再度對上那張怦然心動的笑臉。厲斯年修長的手指勾了勾她的鼻子:“還不去給我拿衣服!”他親昵地命令著。對啊,她都忘了,身后這位,還在跟這一屋子的空氣,親密接觸著。顧娉婷皺眉想了想,抽出頭下的枕頭,回手塞給身后的人,咬了咬唇,噘嘴道:“我不習慣,你蓋上這個,我才給你拿衣服。”“可我不習慣蓋枕頭?!边@就有點兒無賴了!可是無賴誰不會?她索性重新閉起眼,撒手不管。反正已經這樣了,大不了她不出這個房間。她就不信,他能跟她一直這么耗著。過了好一會兒,厲斯年在身后輕輕嘆口氣,隨著床墊了顫了兩顫,厲斯年居然自己下去了。腦海里驀然勾勒出身后的畫面,臉頰越發地燙,她拉高被子,徹底把自己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