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寧展顏又聽見了那個聲音,仿佛就扎根在她腦海里,又好像遙隔千里,縹緲無蹤……無論她怎么努力都抓不住。心臟,驟然一空。好像被硬生生撕開一個大洞,悵然若失的空虛和難以形容的鈍痛感,如同暴漲的潮水般襲來。寧展顏在一瞬間,疼得臉色煞白。“怎么了,顏顏?”裴時瑾已經(jīng)走近,看見她面色不太好看,微微蹙眉,上前扶住了她,“哪里不舒服?”“沒事……”寧展顏蒼白著臉,勉強搖了搖頭,“可能是出來吹了風,有點頭疼。”那個聲音,是幻聽。而她這些反應都是手術(shù)后的后遺癥……這些裴時瑾都跟她解釋過了。只要吃藥就能緩解,但徹底克服還需要點時間。寧展顏也不想大題小做,她抬頭看著裴時瑾:“你怎么來了?”“想來看看你。”他答得自然直白。他目光毫不掩飾,熱烈而直接。寧展顏有點不好意思,回頭去看身后的閆老想緩解尷尬,卻不曾想只看見閆老仙風道骨的背影漸行漸遠,頭也不回,只搖了搖手:“我老頭子就不當這個電燈泡了。臭小子,下次來蓬萊莊請我喝你們的喜酒!”裴時瑾勾了勾唇:“師父慢走。”一低頭,看見寧展顏正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他。“閆國光是你師父?”“嗯,對國畫有興趣,研習過半年。有幸被閆老收為關(guān)門弟子,但后來覺得沒意思了。”他輕描淡寫地解釋著。“……”寧展顏卻覺得自己被秀了一臉。僅僅是有興趣,就能被閆國光看中,收為關(guān)門弟子,這得有什么樣驚人的天賦啊……最重要的是,后來,他又覺得沒意思了。就這,閆國光還把他這個徒弟當寶貝似的,為他破例重執(zhí)畫筆不說,還千里迢迢的從蓬萊莊趕來撐場子……寧展顏嘴欠地多問了一句:“那你還對什么有過興趣?”裴時瑾沉吟片刻:“以前涉獵很雜,從琴棋書畫,醫(yī)學藥理到經(jīng)濟哲學都粗略的學習過……”寧展顏:“……”她為什么要多問這一句?擺明是自取其辱地找打擊來了。她就應該問他,還有什么不會的……“但那是以前。”裴時瑾話鋒一轉(zhuǎn),月色下,他眼底蘊藏溫柔淺色,仿佛兩片清泉,倒映著她的面容,“現(xiàn)在,我只有唯一且長久的興趣……”裴時瑾抬手替她將被風吹亂一縷秀發(fā)別到耳后,他低聲繼續(xù)說道:“……是你。”他溫熱的指尖無意擦過她耳垂,寧展顏當時打了個激靈,條件反射般后退了半步。這半步的動作,讓裴時瑾眸光不易察覺地暗淡了幾分。他收回手,依然是那個謙謙君子,若無其事地微笑道:“今日是城主壽宴,我既已經(jīng)進了門,該去打個招呼,不然不太禮貌。”寧展顏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閃避有點傷人,但那是本能反應,她不是故意想駁裴時瑾的面子。她露出個微笑,不動聲色地道:“那你去吧,我想在這里透透氣。”如今看來今日宴會場的人都不知道,或者已經(jīng)忘了她和裴時瑾有婚約的事。寧展顏不跟裴時瑾一起進去,也是不想到時候被人問起他們二人的關(guān)系,尤其是公爵夫人還在場。那簡直就是她和裴時瑾的CP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