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失憶。因為陳華那碗藥,根本不是什么失憶藥。“娘娘,性命寶貴,日子再難也得過下去。不為別的,為了欽安。”原來,他也曾為欽安所救。再度聽到這個名字,我依舊淚流不止。他是那么好的一個人,總算,還有人記得他。君彥正式冊封我為妃,讓我住宮中最華麗的寢殿,一應供給,毫不遜色皇后柳煙柔。鳳座之上,柳煙柔帶著盈盈笑意看我,將一腔怨毒都深深掩埋。“寧妃妹妹盛寵在身,要盡快給皇上開枝散葉才是啊。”我羞赧地點頭,心中卻冷笑。開枝散葉?不可能了,君彥這一生都別想有子嗣!我夜夜承寵,與君彥幾乎過起一夫一妻的日子。他就算去了別人那里,夜里也放不下我。不為別的,我從陳華處得到一盒香膏,每日涂于身體,用久了,滿身清香。但凡男人聞了,沒有不上癮的。君彥對我,一度癡迷。可惜他不知道,那香膏聞久了,對男人來說,極損陽氣,會絕嗣。他不是說欽安不是男人嗎?呵。我要他也做不成男人!香膏是慢性毒,要長年累月才能見效。我服侍君彥后都會喝避子湯,一直未有孕。可柳煙柔卻有孕了。陳華提前一步察覺,告知了我。“皇后有孕日子尚短,她并不知情。”正好,君彥要帶著后宮前朝一同去西郊行宮狩獵,到時還要上觀獸臺看野獸。出身大將軍府的賢妃找到我,憂心仲仲地提醒:“妹妹那一日可要小心。姐姐得到消息,皇后娘娘安排了人,要在那日推妹妹你下觀獸臺呢。”我在后宮眾人面前一向裝得天真單純,她們雖然恨我,卻信我是個沒腦子的。賢妃見我一臉恐懼,又忙道:“妹妹知曉此事便好,卻不要告訴他人是姐姐告知于你的,姐姐人微言輕,可不敢得罪皇后。”“賢妃姐姐放心,我一定不說。”賢妃滿意地走了。我知道,她是想借我之手除掉皇后。當晚,我就把事情都告訴了君彥。君彥眸色冷下去,卻笑著問我:“鳶兒,這是誰告訴你的?”我滿臉無辜,有些遲疑。君彥哄著我,小意溫柔,“鳶兒乖,說出來,今晚夫君就溫柔些,不弄得鳶兒哭鼻子。”我小臉漲紅,環住他脖子,輕聲說了實話:“是賢妃姐姐。”“原來如此。”君彥一笑而過,似乎并不在意。他說:“鳶兒不怕,有夫君在,沒人能傷害你。”“夫君待鳶兒真好。”“傻鳶兒,你是我的妻,自然要待你好。”我只覺諷刺。曾經在宗人府里對我說過的那些鬼話,他倒是還記得清楚,如今拿出來哄一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