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掏出羅盤道:“我看看吧,不行就去我家鋪子里請點化煞的法器,這也不是大問題——”
我話還沒說完呢,就看到羅盤指針輕顫,然后逆著走了一大截!
有干擾?
我渾身一震——這里沒人住,總閘都拉下來了,哪里還有什么電磁干擾?
這個羅盤是我媽媽的寶貝,十分小巧精致,那根針也短小纖細,此時針尖逆行了大半圈,輕顫著指向了屋內某處。
我走回客廳,指針隨著我方位的變化而輕輕晃動,最后都停在一扇裝飾門的方向。
那是這套房的公用洗手間。
我一走近那扇門,立刻一陣陰冷的氣息撲面,看來問題是出在這里了……
我掏出五帝錢用指訣捏著,在門上輕叩一下,沉聲說道:“打擾了,我進來看看房子。”
宋薇愣愣的看著我:“你……你這是……”
我沒回答他,小心翼翼的擰開了公用洗手間的房門。
一股陰冷晦暗的氣息彌漫在里面,浴簾半開,遮著后面的白色陶瓷浴缸。
一只蒼老的手從浴簾后面伸出來,顫顫巍巍的勾開浴簾,露出一張哀怨干癟的臉孔。
那雙眼目光呆滯,雙頰凹陷,渾身纏繞著青灰色的怨氣。
“……兒子呢……”鬼影喃喃的問道。
我頭皮一陣陣發麻,但勉強能保持鎮靜,不是我不怕,而是我知道腹中靈胎會保護我,于是壯起膽子回答:“……他沒來。”
“……沒來……沒來……啊……他什么時候才來……我好冷……好痛……”鬼影喃喃的念叨,松了手躲回浴簾后面。
“你哪里痛?我幫你轉告他。”我問了一句。
鬼影喃喃道:“哪里痛……我哪里都痛……全身都好痛……最痛的、最痛的是頭!啊——我的頭好痛!我的頭好痛啊!我的頭摔破了!腦漿都摔出來了!”
鬼影激動起來,枯瘦蒼老的雙手伏在浴缸邊緣,猛地探出半個身子對著我鬼吼鬼叫!
她的腦袋半邊有黑色的血跡、還有一點白色的腦漿……
“我好痛!我好痛!為什么他還不回來?我都摔破了腦袋,他怎么還不回來救我……我好痛……”
我心里大概猜到了,這是那中年男子的媽媽,住在這種天斬煞對沖的房子里,家庭成員容易起爭執、而且屋內氣流混亂容易生病、嚴重點的還有血光之災。
就像這個老太,應該是洗澡的時候出了意外、腦袋狠狠的砸在突出的水喉上,然而家里又沒人,她無法求救、等到死也沒等到兒子回來。
“你幫我叫他回來好嗎,他為什么要躲我?!為什么要把我丟在屋子里!我是他媽媽,我不會害死他——我只會害死那個惡女人——”
我摸著江遠逸的名章,心里猶豫著要不要召喚鬼差來收魂。
看這老太狀若瘋癲的數落起兒子和兒媳的不是,我有些猶豫。
我并非一個善信和善良的人,我被家族犧牲的時候,對于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已經淡了、甚至有些怨恨。
可是我爸和我哥不顧家里人的極力反對、把我接過來生活后,我才逐漸體會到有家人的滋味。
這世上沒有哪個女人天生冷情,只是心還未被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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