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跟諷刺感太濃郁,顧時箏發現,還是說服不了自己,要用這種齷齪骯臟的手段。無論再怎么做心理建設,麻痹內心那股濃濃的排斥,強烈的自己跟自己掙扎著,她還是無法讓自己這么自甘墮落,這令她覺得惡心。不知道是這種手段惡心,還是要以這樣的方式,讓一個男人來跟她上床令她惡心。或許兩者都有。顧時箏倏然睜開雙眼,面容緊繃地從沙發里起了身。最終還是打消了念頭,放棄了。顧清韻或許說得沒錯,這的確有可能是她唯一能保住顧家的辦法,但這怎么都過不了她自己的那一關。而且,她也不覺得,一直或許都不是真正喜歡她的男人,被她下了藥跟她上了床,他就會愛上她舍不得打顧氏主意。從每一種意義上來說,那都太小看盛斯衍了。不是出自于他本身意愿,上多少次床他都不可能愛上對方,而以盛斯衍的智商,很容易就事后發覺他是被她算計下了藥。所以下藥,毫無意義,不過惡心了她自己,踐踏了她自己的身體,折辱了她的尊嚴,毀掉了自己的羽毛。顧時箏起身便想將那瓶紅酒以及另一支高腳杯全部拿去倒掉,然而這時躺在沙發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顧松明的電話。突然間有種強烈不好的預感,她只得把手里的東西放回去,急忙過去拿起手機接聽,“爸。”電話里的顧松明說,“那枚印章不見了……”顧時箏聞言一震。聽完顧松明的話,當下便什么都顧不上了,掛斷電話后,她拿著手機跟車鑰匙迅速臉色鐵青的出門。……大概在顧時箏離開公寓的五分鐘后,盛斯衍的身影出現在公寓里。進入公寓的那一刻,他瞬間望見茶幾上燃燒的蠟燭,跟擺放在那里的紅酒。盛斯衍怔神幾秒,出聲喚她,“箏箏。”無人回應。盛斯衍從廚房,到房間,到浴室,通通沒有尋覓到她的身影。顯然,顧時箏不在公寓里。拿出手機,給她撥了個電話過去,然而手機里告知的是,對方正在通話中。放下手機,盛斯衍坐在客廳沙發里,微蹙著眉。望著還在燃燒的蠟燭,可想而知她離開得極其匆忙。她去了哪?盛斯衍正想打給其他什么號碼,詢問顧時箏的行蹤,但緊接著想起來,他之前讓白易告訴那些暗中盯住顧時箏父女的人撤了。他放棄這個念頭,內心也不是很想再監視她的行蹤。等到兩三分鐘過去,再打電話給她,仍舊還是通話中。盛斯衍于是不再多打,轉為干脆發了個信息給她,“不是叫我回來么,我在公寓。”頓了頓,他落在屏幕上的手指,又補充了幾個字發送過去,“我有話想對你說,就在公寓等你回來。”這兩條信息她能不能看到,什么時候能看到,無人知曉,甚至也不知道她今晚是否會回來,但盛斯衍哪都沒去,什么也不做,就這么一直待在客廳沙發里,細細注視著茶幾上的東西。玫瑰,紅酒,蠟燭,幾樣東西組合在一起,頗有浪漫氛圍的情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