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時箏的一番說辭下,秦子騫這才沒繼續堅持送她回去,她不方便露面,多待在云城一秒便多一分危險,眼下他需要為她做的事更多,得盡快想辦法幫她弄出身份證件讓她快些離開云城,確實無需在其他小事上耽擱了時間。秦子騫的手機也依舊是讓她拿著,以便他們后面聯系,待他離開以后,她適才走出無人的巷道。此時已是凌晨深夜,本就位處偏僻的地方,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更是幾乎沒有行人。顧時箏一直掩于不惹注意的光線暗沉處,低頭垂眸的拉高了些身上的外套,掩住了部分的臉龐輪廓,一直朝著一個方向走,直到走出來很遠很遠,來到通往郊野外的交叉路口,她站在路口處等著經過的車輛。路燈拉長了她的影子,形影單只,顯得格外的寂寥落寞。但顧時箏卻不覺得孤獨。顧家雖是落敗,她也逃亡在外,可至少,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她的朋友都是真心實意的掛念著她,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成為給她雪中送炭的人,不論江城也好,秦子騫也好,還有……顧時箏無意識的左手摸上右手手腕,這才驟然發現手腕上空空落落。本應該戴在那里的東西,不見了。那是她曾經花了大價錢,特意找人專門定制,跟池念的閨蜜手鏈,款式形狀都是她自己構思設計畫出來的。顧時箏愣了一下,心一慌。她翻找了一遍包里跟摸了全身,通通都沒有找到,手鏈什么時候掉的毫無印象,她只好原路返回。但一路找回去,還是沒有從地上找到手鏈,找到一半的時候,看見前面不遠處有幾個明顯喝醉正在嚷嚷著什么的醉漢,深更半夜她一個女人碰上幾個醉漢,著實令人心驚膽戰的頭皮發麻。最后咬咬牙,盡管那手鏈意義非凡,她也只能放棄繼續尋找,快速找了個隱蔽點的方向離開。要面臨的麻煩已經夠多,不能再多添事端出什么事了。……翌日,顧時箏接到秦子騫的電話。他的這個電話,不是告知她身份證件辦得如何,也不是告訴她醫院的顧松明怎樣,而是說,“剛剛盛斯衍帶著一些人突然從醫院離開,不知道要去哪,看起來很匆忙。”盛斯衍的動靜,是尤其值得格外重點關注之一,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有秦子騫幫她觀察這些,什么消息也就更靈通了點。顧時箏蹙眉道,“他往哪走了?”“不知道,免得會被他留意,我沒跟上去,不過看起來不是往你的方向,但這男人狡猾得很,你得留意藏好一些。”顧時箏應了聲,隨后趕忙問,“既然盛斯衍離開了醫院,那醫院里……”“他身邊的那個助理還在。”沒讓她說完,秦子騫便打斷了她想去醫院的念頭,嘆息著,“現在還不是機會,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實際上,醫院這邊的防備相比之前確實松懈了些,不再那么難以靠近顧松明所在的樓層病房。但秦子騫認為,這是盛斯衍弄出來的假象。不論盛斯衍是故意離開的醫院給她制造機會,還是確有其事才離開,他都不能讓顧時箏犯險。這種時候,但凡走錯一步,就什么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