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指望顧時箏會把印章留下來不帶走,可卻也著實沒有想到,會在池念手中,看到那枚被顧時箏留下來的戒指。直到此時此刻,盛斯衍才驚覺,這枚戒指竟早已經(jīng)不在他身上,反而是落在顧時箏手中。記憶中,白易將戒指給他的時候,他便放在大衣外套里,之后便去南橋名邸找顧時箏。戒指什么時候不見的,毫無察覺,這段時間下來,他一直沒有留意過。是那次他去找她本來欲要坦白所有,結(jié)果卻意料之外發(fā)生關(guān)系的那次?不重要了,什么時候不見的,怎么落入顧時箏受累的,都不重要了。在星月首府的公寓里,池念問了他一句令他印象深刻的話,她問他為什么送顧時箏戒指,是不是喜歡顧時箏?池念顯然誤會了這個戒指在顧時箏手上的原因。而盛斯衍深深地覺得,事到如今再談喜歡這個詞簡直格外諷刺,喜歡或者愛,都已不能存在于他跟顧時箏之間。所以,這兩個詞的其中一個,無能再出口。所以他也并不在乎,他的答案會招來別人的痛恨,也不介意,他們所有人都更恨他一些。本來,他也不覺得他自己是個好人。再之后,盛斯衍將顧時箏所有放在這里的銀行卡都留給了池念,只拿走了信跟戒指,他離開得很匆忙,因為從白木的電話匯報里得知,顧時箏開走的那輛車,在某個很遠的地方被他們找到。盛斯衍沒顧白易跟白木的阻攔,還是親自去了一趟車子找到的現(xiàn)場。現(xiàn)場除了那輛被遺棄的車,自是其余什么都看不出來,而經(jīng)過這條馬路的車輛不算多,但也是有的。想來她也是考慮到,他會根據(jù)車子查到她的行蹤,所以她開出來一段距離,安全以后便找了個地方棄了車,轉(zhuǎn)為又攔了別人經(jīng)過的車輛離開。盛斯衍冷酷陰翳的開腔,“讓人順著這條馬路,一直找下去。”白易跟白木都覺得這樣沒什么意義,根本是耗費無意義的精力而已,離開云城之后的天地何其寬闊一望無垠,何況她會攔下什么車離開,完全無跡可尋。離開云城后,顧時箏便如同魚兒游向大海,小鳥翱翔向了天空,去哪里,往哪走,都是她的自由。這么找,根本是在茫茫人海里,大海撈針。但盛斯衍固執(zhí)的程度,已是令他們?nèi)魏稳私噪y以動搖他的每一個決定。……寂靜深夜的公寓里。書桌上放著一沓凌亂的照片,和一枚璀璨耀眼的鉆石戒指,兩樣?xùn)|西在燈光下十分醒目。然而這兩樣?xùn)|西,盛斯衍都沒有在意,狹長幽眸的視線低垂著,焦點落在手指間的信上。信上的內(nèi)容,無非是顧時箏留給池念的一些話,沒有透露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也不曾透露將來她會去哪,又有什么人在幫他。于他而言,這信上的內(nèi)容,無關(guān)痛癢到絲毫沒有特別值得探究深研的價值跟意義。但這些無關(guān)痛癢的文字,他看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