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箏要笑了,是被氣笑的。沒有理解錯的話——他在威脅她?她被威脅了?長這么大,她爹跟她說話都要哄著她,連大聲呵斥一次都沒有,更別提其他什么人,對她素來都是百依百順的順著她的。而這男人不但言辭上大言不慚的放肆,還猖狂的說不會對她客氣,敢來威脅她……“有意思,真有意思。”顧時箏巴掌大的小臉上不惱也不怒,只是直到現(xiàn)在,她才抬起纖纖如玉的手指,將臉上的墨鏡慢慢往發(fā)頂上推上去。熠熠璀璨的星眸眼波流轉向他,似是打量端詳?shù)亩⒆≤嚧巴獾哪腥恕K^而輕蔑的嗤嘲一聲,“叨逼叨的說了這么多,你想表達什么,表達你要不是為了我爸的看法,為了你未來的前程,你壓根不屑多搭理我一下,表達你來管教我,你也很不情愿不樂意但又很迫于無奈,表達你為了能讓我爸滿意,即使不喜歡但也可以什么事都做?”盛斯衍平鋪直述,不否認的默認她的話,“順便也是在對大小姐你闡述,關于我個人的性格以及喜好問題,好讓你能以最快的時間,對我稍微有一些了解認知。”“你很有能耐么?”“大小姐,你生來就站在食物鏈的頂端,衣食無憂從小到大都是被人伺候奉承的千金大小姐,沒體驗過人間疾苦,所以大體不太了解,混跡在社會底層中苦苦掙扎的人們,為了能更上一層往上爬的野心,究竟都可以做出什么事來。”他用著極淡的語調(diào)陳述著,而顧時箏嘴角的笑意漸漸散了去。盛斯衍眼皮微微掀起,不咸不淡的凝視她美艷的臉蛋,“我有沒有什么能耐,你不妨拭目以待。”這男人話里話外都在直白赤裸地說,為了能讓顧松明對他賞識有加的滿意,令他更受顧松明的器重往上爬的野心,他心機勃勃到可以不擇手段。在她面前連半分遮掩的掩飾都沒有。顧時箏意外到,簡直感到一陣陣的不可思議。“盛斯衍是吧?”啞口無言了好一會兒,她適才出聲,但沒等他回答,她又兀自點了下頭,“我記住你的名字了。”盛斯衍斯斯文文的優(yōu)雅從容,“如此,甚好。”顧時箏驟然發(fā)覺,這人年紀輕輕的,說話卻是古板老沉的得緊。這哪里像是一個二十歲的男人會說的話,怎么聽都像是三四十歲的男人才會有的古板無趣。“吶。”她身子微微前傾,一手胳膊肘撐在車窗上托起下巴,好整以暇的望著他,倏爾彎起紅唇猝不及防的玩味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啊?”盛斯衍眉頭輕輕一攏,那雙平平漠漠的眼眸,直到這時才有一絲絲鎮(zhèn)定之外的其余色澤,像困惑不解。“我知道,我媽把我生的天生麗質,這副皮囊蠱惑過很多人,招人喜歡很正常。”顧時箏手指撫上額頭,淡淡哀嘆的困擾道,“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也不想自己那么招人喜歡,畢竟招太多人喜歡其實常常會遇到各種麻煩,但沒辦法,偏偏基因跟出身,都是我沒得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