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醒了。
“姐姐。”
小孩兒今年才五歲，帶著奶氣的聲音混著剛睡醒的微啞，溫落來不及收整心情，連忙走到床榻邊。
順著床邊坐下，摸了一下溫子慕的額頭，額頭溫熱溫熱的，“不燒了。”
溫子慕躺在被窩里，一雙眼睛繞著頭頂好奇的看了一圈，“姐姐，咱們這是在哪里?”才和陳珩鬧了一場，盡管溫落的的確確是放下了，可情緒到底還是受影響，她竭力將心頭那些亂七八糟的撥至一旁，笑著朝小孩兒道：“在真定。”
溫子慕原本還算平靜的小臉，頓時涌上一抹震驚的喜色，他一雙眼睛泛起光亮，一骨碌從被窩里鉆出來，抱住溫落的胳膊，“我們不在鎮寧侯府了嗎?真的嗎?”小孩臉上的歡喜，語氣里的欣喜撥弄著溫落的心弦。
鎮寧侯夫人不喜她們姐弟，府里的下人陽奉陰違，這些年她一顆心都撲在討好陳珩這一件事上，此時看著弟弟亮晶晶的眼睛，溫落鼻子發酸。
原來，不在鎮寧侯府了，就這樣高興嗎。
用被子給溫子慕裹好，溫落笑道：“嗯，不在了。”
溫子慕仰頭看著她，眼睛帶著灼熱的光，“以后都不去了?”小孩兒的目光過于直白，刺的溫落心尖兒發緊，“子慕想去嗎?”溫子慕立刻搖頭，“當然不想!”說完，倏地閉嘴，他縮了縮脖子，帶了一點小心翼翼，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看著溫落，“姐姐，我可以不想嗎?”溫落一顆心錚的疼起來。
眼淚再也憋不住。
嚇得溫子慕連忙道：“姐姐別哭，你若是還想回去，我愿意的，我......我忍得住的，他們欺負我我不理會就是，姐姐別哭。”
溫落只覺得自己怕是個混賬。
為了個男人，把自己弟弟委屈到這般地步。
“咱們不回去了，以后都不回去了。”
把孩子摟到懷里，溫落哽咽。
溫子慕從溫落的懷里鉆出來，一雙黑亮黑亮的眼睛帶著幾分欣喜和幾分不確定，一瞬不瞬看著溫落，“姐姐說真的?真的不回去了?”小孩兒的期盼簡直不要太明顯。
溫落一顆心都化了。
“嗯，以前讓我們子慕受委屈了，以后姐姐不這樣了，子慕原諒姐姐?”溫子慕撅著小嘴巴，吧唧在溫落臉頰上親了一下，“我最喜歡姐姐，姐姐，我好餓呀，有沒有吃的。”
溫落抹了一把臉上眼角的淚，“有。”
春杏早就紅著眼將肉粥端了過來，“奴婢伺候小少爺喝粥，小姐去洗把臉。”
溫落看著春杏一臉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