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巖挑眉,一下打開他的手,正襟危坐道:“你就是這般對你母親的?”
左辭頭向右稍稍歪倒,發絲垂落在眼前,濕潤的目光透過碎發,緊盯著她的臉。宋巖與他對視,不一會兒便敗下陣來。
男人又是輕輕一笑,上身前傾,兩手撐在軟塌,幾近將她壓在身下。寬袖內藏著一點冷冽的油墨氣,是徽州府羅家產的松煙墨,名為龍濞香。
“那——娉娉?”鼻尖快貼到她的臉頰。
這是她小名。
宋巖心弦微動,兩手捧住他的臉,主動貼上去。
唇齒相交,鼻息被拘在小小的一方天地,反復呼出吸入,滾燙的,火鉗般在心口來回碾壓。貓直叫,手也不安分了,先是反握住她的,五指慢慢扣進去,攥緊了。雨聲在簾外緩緩蕩開,如夢似幻,恍如躺在小舟,小舟又在鵝羽似的波濤中飄蕩,船身搖搖晃晃,一不小心,便要使船底朝天,墜入湖中。
宋巖咬唇,鼻翼傳出一聲輕哼。
熾熱的吻愈來愈下,他松手,往內里探。寬衣解帶,如被春風打亂的花枝,纏在一處,花瓣層層疊疊,在搖動中,殘留的雨水越積越多,最終承受不住,忽而一顫,花心里淌出微涼的細流,順著長滿青苔的凹槽流入水溝。
雨聲漸漸止息,到了后半夜。
男人側躺,已然睡熟。宋巖仍清醒,與他正對。幽暗中,她仔細觀察起他的臉。他自小體弱多病,雙頰瘦削,與父親方正的輪廓大不相同。可下巴又是圓頓的,不至于叫人看了覺得消瘦露骨。眼皮上有一道工整的痕,睜開,便是窄窄的褶。這又與他父親相同了。
其實鼻子也有幾分相像,但更秀氣,據說他的母親是杭州府的小姐,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可惜紅顏薄命,生下左辭的第二年,便因病離世。宋巖看過他母親留下的詩集,其中一句“空階月轉明還缺,小閣燈昏暗亦真”,叫她記了許久。
宋巖想著,曲起腿,蜷縮起來,悄悄將冰冷的腳丫偎在他懷中。
這是她常與他父親玩的把戲。每當她這般故意作弄范啟元,他便會露出無奈的笑顏,用垂落的衣袖她的小腳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