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好后回學校，眾人看我的目光極其復雜。
回座位收拾東西的工夫，那晚以周藝為首、霸凌我的幾個女生朝我走來。
一個個臉色很不好，聽說最近被折磨得挺慘。
有的被關(guān)在廁所里，被潑冰水凍了一夜，有的被迫和好姐妹互扇耳光……
可這才哪兒到哪兒。
江容，對不起！
對不起！
……
幾人整齊劃一朝我鞠躬道歉，場面像極了日劇中才會出現(xiàn)的中二場面。
她們明顯不情不愿，但道歉的聲音洪亮明顯。
這要歸功于站在她們身后的程旭。
他看我的眼神滿含愧疚、疼惜。
此刻的他，將自己視為一個拯救者，站在罪惡的對立面，自以為將我從絕境中救贖。
一場引起霸凌事件的罪魁禍首，正自以為是地拯救著別人，這種心理著實可笑。
但我忍住了。
一臉麻木地收拾課桌，準備換同桌。
我知道程旭會看手機中的內(nèi)容。
即便他不看，那些信息過幾日也會在不經(jīng)意間，通過別人的嘴傳遞給他。
他早晚會知道，只是早晚而已。
其實那個手機里只有兩張照片。
一張是我穿著之前學校的校服被人拿著棍子圍毆的場面。
一張是渾身是傷的我，被綁在體育器材室的椅子上，被迫擺出各種姿勢后拍下的照片。
那是段灰暗且絕望的時光。
照片的制造者和傳播者已經(jīng)遭到了應有的懲罰。
這兩張照片也足夠解釋我為什么臨近高考轉(zhuǎn)校來這里。
所以程旭得到了真相，我才是那個無辜可憐且被他誤會的受害者。
程旭呵斥走圍觀看戲的人。
教室里只剩下我們。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江容，我錯了，不該不相信你。
我笑了下：所以呢？現(xiàn)在相信我了？
我調(diào)查過了，是周藝自作主張調(diào)查你，以為你是有目的接近我，作為芝芝的好朋友，她才做出這種事的。真相我已經(jīng)告訴她，周藝也知道錯了。
這理由還真是無懈可擊，程芝再次把自己摘干凈了。
有意思。
我掙開他的手，眼中滿是失望：
所以你是在知道真相后才選擇相信我，而不是因為相信我才去調(diào)查真相。程旭，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傷害已經(jīng)造成，照片給你的時候我說過了，你在我這兒沒機會了。
程旭頓時煞白了臉，開口時聲音有些抖：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江容，你不知道以前接近我的女生都是什么人，她們利用我對她們的好背叛我，我真的怕了，怕你和她們一樣。可我發(fā)誓，以后，以后一定相信你，保護你再也不被別人欺負。
他小狗一樣，以討好的姿態(tài)低垂著腦袋，眼巴巴看著我，耍賴般聲聲哭訴，乞求原諒。
見我遲遲不表態(tài)，他急得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強忍著才沒掉下來。
可我比他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