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外側傳來幾聲犬吠!梧桐居的環境很不錯,大多數人家都是上班族,養家畜的人家寥寥可數,除了街頭有一戶人家養狗外,別無其他。這時,一道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傳來,越來越清晰,直到來到自家的大門前!“砰砰砰!”“嘭嘭嘭!”半夜敲門,而且是直奔自家的大門。肖穎嚇了一大跳,一種莫名的不祥預感涌上心頭。她匆匆套上鞋襪,極快繞出房間,往外側大門走去。“誰?誰在敲門?”“小穎嗎?小穎!是我!我是肖穎銘啊!!”肖穎聽出來是二房堂哥的聲音,趕忙奔前打開門。只見門外肖穎銘滿頭大汗,身上的襯衣都已經濕透了,眼睛也紅紅的,貌似剛剛哭過。“小穎……”話剛出口,竟哽咽哭起來。肖穎蹙眉看著他,忐忑問:“銘哥……你怎么了?大半夜的——出什么事了?”“不好了!”肖穎銘抽泣:“縱……縱叔從病床上摔下來……醫生說……很嚴重……已經是彌留之際。大伙兒得麻利去醫院。我家離這邊不遠,我沒車……跑過來喊你和劉叔一塊兒去。”“什么?!”肖穎目瞪口呆。肖穎銘抱住她的肩膀,催促:“別懵了,咱們得馬上去醫院。其他人互相通知去了……三更半夜的,顧不了那么多了,不然恐怕連最后一面都見不著。”“我——我去喊劉叔!”肖穎腦子空白一片,努力思索著:“你進來……客廳倒水喝。我和劉叔換衣服——我開車咱們一起去醫院。”“好!”肖穎銘顧不得擦汗,腳步匆匆進來。肖穎手忙腳亂沖去喊老劉,又喊醒了梅姐。眾人又急又難受,梧桐居一下子亂了起來,但更亂的是心。……第二天早上,袁博接到電話后,立刻收拾行李,載上老岳父匆匆北上。路上,肖淡名一直望著窗外不開口,神色冷淡,眸光也不知道看哪兒,貌似哪兒也不看。袁博知曉老人家傷心不已,只能低聲安慰。肖淡名長長嘆氣:“不必管我,你好好開車便是。阿博,有些事我還是能看開的。我那些堂哥有些都已過了古稀之年,阿縱也六十多。人生自古誰無死,年紀大了,總得走上這一條路的。”袁博低聲:“爸,您瞇一會兒眼睛,等到了中午,咱們找個干凈些的飯館吃飯。”“好。”肖淡名徐徐閉上眼睛。袁博繼續認真開車。一會兒后,肖淡名緩緩睜開眼睛,低問:“阿博,小穎有沒有在電話里說要準備什么帶過去?”“沒有。”袁博解釋:“她說凌晨五點的時候,老人家在醫院閉上了眼睛。她轉身就給我們來電話,讓我馬上帶著你去帝都奔喪。”“唉……”肖淡名幽幽嘆氣:“不知道阿縱有沒有留下什么遺言……”袁博安撫道:“等到了帝都,你再問問肖穎。”肖淡名悵然低聲:“小叔沒了,三房一下子又沒了長孫,沒了長子……難道真被小叔一語成讖……他死了,肖公館的命數也就盡了。”“爸,別想太多了。”袁博道:“肖家仍有很多后代,還有好些十幾歲的少年和十來歲的半大孩子。他們都是肖家未來的希望。”“即便如此,輝煌早已不再了。”肖淡名掩面而泣。袁博不知道該怎么勸,低聲:“爸,別哭了,把外衣扣好,先閉眼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