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通訊員遞來的戶口本后,又吩咐:“去電視臺。”
軍綠吉普緩緩朝電視臺駛去。
看著車窗外倒退的街景,胸腔那股壓抑的窒息感越來越嚴重,他伸手按住心口,深呼吸幾次,但不安卻散不去。
他擰了擰眉,很快,車在電視臺門口停下。
周臨遠拿著戶口本往播音部門去,可路過化妝室時,就聽見里頭傳出于英楠的聲音。
“沒錯,是我故意讓廣播站的小林搶走溫倩溪去首都培訓的機會,我也是故意搶了溫倩溪的工作,又偷拿她的準考證。”
“可我也是沒辦法啊,臨遠說我們已經是過去了,對我照顧只是因為我得了抑郁癥,絕對不可能跟溫倩溪離婚,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想辦法把她逼走了。”
“我離婚還帶個孩子,總不能一直裝病麻煩臨遠,媽,你難道不想做軍區政委的丈母娘?”
一字一句,像是引爆了周臨遠心底的雷,轟響過后,硝煙彌漫。
驀然間,他腦子里閃過不久前溫倩溪在雨中哭著控訴的模樣。
直到此時回想,他才看懂她眼中的失望。
隱隱的,胸口口袋的離婚證似是在發燙,灼燒著他整個胸膛。
“行了媽,掛電話吧,一會兒臨遠要來了。”
一聲輕響,座機聽筒被放下。
虛掩的門被拉開,當看見外面黑臉的男人,于英楠的笑容頃刻在臉上凝固,反應過來后,連忙打招呼:“臨遠,你什么時候過來的……怎么也不說一聲?”
周臨遠沉默,一雙墨眸噙著從沒有過的陰寒,冷颼颼地盯著她。
于英楠意識到他一定是聽見了剛才的話,臉霎時白了,慌忙抓住他的胳膊解釋:“你聽我說,剛剛我說的都是敷衍我媽,都是誤會……”
話還沒說完,周臨遠便抽出手,將戶口本扔到她手里,嘲諷:“不急著解釋,等我把倩溪找來,你再好好說這些‘誤會’!”
寒風般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間擠出來的,讓于英楠哆嗦了一下。
她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冷酷,似乎要sharen的一面。
周臨遠也無心再跟她糾纏,轉身大步離開。
想見溫倩溪的念頭瞬間膨脹,伴著愧疚不斷泛濫。
掏出口袋的離婚證,一把撕碎。
是他錯了。
他竟然一次次誤會她,她受了那么多委屈,自然要跟他離婚……
周臨遠越走,拳頭越握得死緊,卻怎么也壓不下心頭的慌。
溫倩溪……
從前被壓抑的感情好像突然沖破了霧靄,他頭一次如此清晰認識到——
他心里不是沒有她。
他想快點見到她,想跟她道歉認錯,她比他小了6歲,他以為照顧家就是照顧她,沒必要說那些肉麻的情話……
但如果她想聽,他說多少都行。
而就在他跨上車,準備開車去找人時,原本在值班的干事蹬著自行車沖了過來,嘭的一下,摔到在他面前!
周臨遠眉心一跳,接著就聽地上的人哆嗦著急切通知:“政委,出大事了!剛剛公安局來電話,說您夫人溫倩溪為了救人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