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了?
商絨聞言,銥誮滿眼驚愕。
順著老翁的指引,商絨與折竹才到張顯家門口,就瞧見那窄小的院門里里外外都是人,人群的縫隙里隱約透出一個兩鬢斑白的老者身形,他躬著脊背,一聲不吭地盯著那具蓋了白布的尸體看。
“多可惜啊,張家小郎已過了院試,是實打實的秀才,他連冶山書院那樣的地方都能進得去,往后指定能做官的……“”
“可不是么?眼看著他們家張小郎就要出人頭地,怎么就被人害了?”
“這張娘子勞心勞力養出個秀才兒子,一眨眼沒了,只怕是一時想不過,這才做了傻事……”
不少人七嘴八舌的談論著,商絨的半張臉隱在兜帽底下,直到折竹牽住她的手,她才回過神,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折竹,若道長一直不松口,他是不是就出不來了?”商絨忍不住問他。
“他們無非是想讓夢石說一句親眼見過于娘子夫婦妄圖搬移尸體,夢石不愿,他們倒也不至于殺了他,至多給他一個做假證的罪名,”折竹想了想,慢悠悠道,“斷手斷腳是有可能的。”
斷手斷腳?
商絨的指節一瞬收緊。
折竹感受到她指間的力道,他輕瞥一眼她的臉,“放心,還有的救。”
他能劫容州的牢獄,是因本就有知州祁玉松從中配合,但蜀青城的牢獄便沒那么好去了,何況他如今在蜀青還有些事情沒做,暫時還不想招惹官府。
所以眼下能解夢石與于娘子夫婦危局的,便只有岑照。
從桐樹村披星趕至蜀青城,商絨在客棧倦極入睡,卻睡得極不安穩,大約是記掛著折竹黃昏時那句“斷手斷腳”,她在夢中便真的見到了斷了手腳的夢石。
他身上的布袋子浸滿鮮血,里頭的小罐子滾落出來,那是他女兒的骨灰。
商絨嚇得醒來,卻在一片朦朧光線里,看見少年已換了一身月白衣袍,他的發髻梳得嚴整,其中一根銀簪熠熠生輝,看起來極有書卷氣。
包子才咬了一口,他就抬起眼睛來對上她的目光。
“吃嗎?”
他問。
商絨當然是要吃的。
也不知如今是什么時辰,商絨吃了兩個包子,便在屏風后換上了一身粗布衣裙,腳上繡著燦爛芙蕖的繡鞋也換作一雙沒有任何紋飾的布鞋。
“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的,”
折竹一手撐著下巴打量她,“從岑府出來,我再給你買別的。”
這一趟去桐樹村也并非沒有收獲,至少他們已知曉張顯有一個定了親的未婚妻名喚田明芳,是桐樹村人。
前兩年田明芳的母親去世時,與張家約定好要在今年讓兒女完婚,半個多月前,張顯與田明芳二人一同來到蜀青城。
而今,張顯已死,但田明芳卻下落不明。
商絨如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