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來越大了,也不知道安逸什么時候走的,也不知道到底站了多久。天黑漆漆的,白與夜沒有區別。有電話打了進來,她有快遞到了。德國方寄來的,當時她在德國訂的資料。她撐著傘慢吞吞地走在雨里。雨太大了,風卷著雨直往臉上抽,澆得一步之外看不清人影,睜不開眼睛。“喬千檸……”突然,一聲低低的、嘶啞的、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喬千檸如被電擊中了,猛地抬頭看向前方。高大但是削瘦的身影站在前面,看不清臉,穿著病號服,澆得透濕透濕的,但是……這是君寒澈啊!“喬千檸?”他又叫了一聲,但是站著沒動。喬千檸的手一軟,傘掉了。眼淚嘩地落了下來,幾個大步撲了過去,不管不顧地抱緊了他。“你……怎么才回來啊!”她嚎啕大哭。“我找喬千檸。”他垂著雙手,眉頭緊皺,削瘦但俊朗的臉龐低下來,十分不解地看著抱著自己的女人,“你知道她住在哪兒嗎?”喬千檸猛地打了個激靈,飛快地抬頭看向他。他的臉如此熟悉,眼神也是,可是那溫柔和親近卻不是給她的!“我找喬千檸。”君寒澈突然揚了揚唇角,露出了喬千檸從來沒見過的像一個剛剛成年的男孩子的干凈純粹的笑容,純粹得就像他是從盤古天地中新生的一樣。他慢吞吞地說道:“我想她了,我想喬千檸。”喬千檸的眼淚流得更兇了。她伸著顫抖的手捧住他的臉,顫聲說道:“我是……我是喬千檸。”君寒澈微微歪了歪頭,拉開她的手,慢步往前走:“我記得她住在這里,可是是哪一棟?”他仰頭看著前面的樓,慢吞吞地說道:“她不知道起來沒有。”喬千檸跟上他,拉住他的手,吸著鼻子說道:“走,我帶你去找她。”君寒澈乖乖地跟著喬千檸往大樓里走。進了大樓,明亮的光照到君寒澈的臉上,喬千檸的心臟又是一陣鈍痛。她的君先生,怎么瘦成了這樣?她和君先生,到底經歷了什么!“謝謝。”君寒澈進了電梯,看著她道謝。喬千檸抹著眼淚,按了樓層。“哦,對,就是這一層。”君寒澈又笑了,一副愉悅的樣子。喬千檸咬著手指,不讓自己哭出聲。他還忘了什么?只是她的臉嗎?可是怎么還記得她的名字,記得她住在這里?他是怎么出來的?他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君寒澈比她先下電梯,迫不及待地往她家走。喬千檸跟著他到了門口,眼睜睜地看著他伸著手指,又擰起了眉。看來他不記得密碼了。喬千檸握著他的手指,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摁下去。門打開了。君寒澈又笑了,春風拂面,清澈無比的笑容。“喬千檸。”他站在門口,看向樓上的方向。“嗯。我在。”喬千檸走進來,繞到他的前面喚他,“君寒澈,你回來了。”君寒澈擰了擰眉,又看樓上,再看喬千檸。“我想不起來了……”他擰了半天眉,抬手摸喬千檸的臉。“嗯,慢慢想,沒關系。”喬千檸偏過臉,享受他指尖觸摸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