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是不要看。”古教授搖頭。“讓我看看吧……”喬千檸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輕喃道：“死了心才走得遠……”古教授考慮了一會兒，點頭，“行吧，你也有權(quán)知道，你也應(yīng)該知道他確實盡了全力了。但是這種病就是這樣，沒辦法的。”喬千檸拖著發(fā)沉的腳，跟著古教授進了辦公室。這個團隊一直在跟蹤治療君寒澈，每一次都有視頻資料。“這也是他自己簽字同意的，萬一治療失敗，還能做為后面的研究資料。”古教授遞上一杯熱水，嚴肅地說道：“請你諒解，我一直沒告訴你真相，因為你看過治療過程，一定會阻止他。而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喬千檸本來又想擠個笑容出來表示理解，但是努力了好幾下也沒能成功，臉上肌肉繃得太緊，多做一個表情都會覺得抽搐難受。一名醫(yī)生會意地打開播放鍵，視頻投影在大屏上。喬千檸的視線馬上被上面的畫面給膠住了。畫面上，君寒澈抱著頭一點點地俯低身體，他很痛苦，從捂著頭的姿勢很快變成了用力箍緊頭，再到不停地拍打額頭。房間里的桌椅都做了特殊處理，包上了厚厚的海綿，不會讓他受傷，可是這樣一來，他的痛苦只能自己強行忍住。頭痛欲裂四個字只是這種疼痛的初級狀態(tài)。他從椅子上跪下去了，然后整個人趴下去，額頭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撞著。全程沒有聲音，但是可以想像到他所發(fā)出的痛苦的低吼和額頭撞在海綿墊上的悶響……喬千檸看不下去了，她飛快地扭過頭，大口大口地呼吸。這幾個月來，她在做什么？享受著他給她的溫暖，溫柔，溫和。她從來沒有想像過，他得忍受多大的痛苦，才換來在她面前的每一秒的疼愛。“他出來了。”突然有名護士匆匆進來，焦急地說道：“我們不敢攔，你們快來看看吧。”喬千檸猛地站了起來，不管不顧地沖了出去。君寒澈就在走廊上站著，像那天他光著腳走過了大雨走到她面前一樣，茫然地看著前方。他的頭上還包著紗布，這么清瘦，瘦到讓人心疼。“他怎么能出來呢？怎么不扶進去？”古教授從喬千檸身邊跑過去，動作有點快，碰得喬千檸一個踉蹌，往前栽了兩下。她抬頭往前看，醫(yī)生護士已經(jīng)把他擋住了，她看不到他。“你怎么還在這兒！算我求你了好嗎？你放過他好不好？”陸綺拖著哭腔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了過來。喬千檸回頭看，只見陸綺頂著臘黃清瘦的臉站在她身后，一臉疲憊倦怠。“別折磨我們了，求你了。”陸綺推開她，快步走向前方的醫(yī)生。這些天喬千檸壓根沒精神去問君家的事，還有柯渝的事，真真假假，她都顧不上。她不停地在想，是不是真的要走了？如果他忘了她之后，真的能過得好起來，那就應(yīng)該走吧？“怎么樣，是成功的吧？留下的是哪一個？”陸綺焦急的聲音從前面?zhèn)髁诉^來。喬千檸的耳朵一下就豎了起來。“主人格還是沒蘇醒，這個……還不能確定，好像是……”古教授的聲音越來越小，被嘈雜聲給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