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一下門,確定它不會被搖散架,心事重重地到了浴室。她帶的小藥箱里有酒精藥棉,她坐在浴缸邊緣上,卷起褲腿看膝蓋。還算好,沒破皮。這酒店太舊了,基本設施都是十多年前的,地毯數年未換,上面的短絨毛都磨得禿魯成一片,尤其是門口那一塊兒常被鞋踩,比房中其余地方更單薄。她方才跪下去時就覺得痛得要命,若不是那一大一小站在那里,她當場就跪著不想起來了。砰砰……玻璃門被用力拍響。她楞了楞,側耳去聽。這聲音太規律了,不像是臺風。怎么回事?她擰擰眉,順手拿了個水杯當防護,端著燭臺走向露臺門。君寒澈在外面站著!她呆呆地看著站在玻璃門外的他,只見他又拍了兩下門,示意她打開?!澳愀蓡??”她隔著玻璃問道。君寒澈抓住門把手用力搖。喬千檸只好把門打開,眼睜睜看著他闖了進來?!澳愕降赘蓡嵫?,大晚上不睡覺,爬來爬去的?!彼掖谊P好門,跟著他進房間。“給你?!彼D過身,遞上一瓶藥水。“我有藥?!眴糖幙辞宄鞘堑蛩?,推了回去。他擰擰眉,突然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摁到了椅子上,不由分說地卷起她的褲腿看。時光仿佛在眨眼間回到了她剛去醫院實習的時候,那時候她被無理取鬧的家屬打了,傷的也是膝蓋,他也這樣給她看過腿。她眼眶發燙,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到他的頭頂,輕輕地撫摸著。叭嗒,眼淚落下來了。君寒澈抬頭看向她,燭光很暗,籠在兩個人的身上?!巴??”他嘴角抿了抿,沉聲問道?!巴础!彼c頭。不是腿,是心臟。她心臟痛得要命,有種情緒拼命地掙扎扭曲,想從心臟里鉆出來,推著時光往回走,推著他往回走,走回她和他的那個小家里,牽著手,并肩看他在墻上掛的那些照片。“你不如你兒子。”他放下她的褲腿,站了起來?!笆遣蝗纭!彼裰^,繼續叭嗒地流眼淚?!八胨赣H,所以你應該早點帶他回陸地上去。”君寒澈說道。好吧,他又來說投票的事了!喬千檸真的是服了,他怎么有這么深的執念,非要拿到這次合作權呢?“我如果一定不投你們呢?”她抬頭看他,小聲問道。“為什么不投?我給的條件比他們好?!本悍磫?。喬千檸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為什么非要拿到這次合作權?”君寒澈不假思索地說道:“當然因為值得。”喬千檸抹了抹眼睛,輕輕點頭,“好,我投你一票。但是你答應我一個條件?!薄笆裁礂l件?”他眼睛一亮,問道?!懊魈扉_始,在臺風停下之前,你幫我照顧我兒子,我還有研究室的工作沒有收尾?!眴糖幙聪虼采鲜煜さ男氊?,小聲說道。“嗯?我?”君寒澈不解地問道:“你是讓我照顧你兒子?”“對,你。”喬千檸點頭。合作權給他,她脫離科研室,帶兒子去歐洲大學任教。就給這父子兩人一段相聚的時光吧?!俺山?。”他向喬千檸伸手,表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