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沒法專注,最后她收起耳機放進裙兜,全心攝影。
在河里浮水的鴨子扯自己的毛玩兒,草叢附近還有兩只黑貓打架,毛都撓飛了,中途她停在附近觀摩,差點被誤傷。
那兩只貓打了很久,最后可能累了,彼此哈完最后一口氣,罵罵咧咧分開了。
其中一只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見虞思菡時呆了片刻,軟乎乎喵一聲,自己走過來讓她摸頭。
兩分鐘后貓咪心滿意足,又喵一聲,悠悠地走了。
感覺附近也沒什么新奇事物,她從裙兜拿出手機看一眼,下午五點多,時間還充裕,于是乘坐有軌去往河對岸。
…
綠線依舊慢悠悠,虞思菡后背靠著座椅,垂眸翻看照片。
進她取景框的不是自然景就是動物,一直沒有人像。
起初她想拍黎珣,但對方一臉超模相卻不愛上鏡,拒絕她好幾次,后來她也沒什么興趣拍人像了,總是缺少滿意的素材。
照片翻到一半,虞思菡視線一晃,這才發現身邊坐了個人。
是一個男青年,身材挺壯實,戴頂鴨舌帽,一嘴絡腮胡。
兩人短暫地對上視線,絡腮胡瞇起眼睛笑了下,目光難以言喻。
虞思菡坐的是雙人座里靠里的位置,原本想安安靜靜享受陽光,現在卻被惡意審視,心情糟透。
在她想要站起來離開座位時,絡腮胡突然把手搭她肩上把她壓回去,問她待會兒是否有時間,還很自信地說或許他們可以成為朋友。
虞思菡沉住呼吸想掙脫對方,但肩上的力道越壓越重。
作為亞洲面孔,其實早就習慣輕視與不公,這里有很多難以明說的針對,就連反抗都要付出相應代價。
壓抑感徹底籠罩下來時,突然有什么東西砸到她腳邊。
低頭一看,好像是塊手表。
——“打擾,商量件事。”
耳邊一道清冽男聲,醇厚沉磁的英式腔調,尾調壓得松散隨性,卻莫名散發一絲壓迫感。
虞思菡抬眼,撞進一雙黑沉深邃的眼眸。
從前聽說,有人只需一瞬就能讓人在往后的時光里頻頻惦念——
或許是一份疏離的沉穩,除此之外她找不到另外的形容詞。
溫柔也不太恰當,眉眼間似乎總有捉摸不透的清峻與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