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飛看見陳子航主動吸入毒氣,覺得天荒夜談,驚疑道:“不對,你已經吸入毒氣這么久了,為什么?為什么你還沒有半點臨床癥狀?你……你吃了解藥?”
陳子航在毒霧中如閑庭信步,深意道:“我學醫的,但同時,也學毒,你在我面前玩毒,是班門弄斧,知道嗎?”
胡飛頓時恍悟,不由得放聲慘笑:“沒想到,沒想到我們三人使出全部手段,都沒能威脅到你半點,佩服!佩服!”
陳子航來到他面前,半蹲下去:“告訴我,姓楊的在哪里。
”
“大哥,我真不知道。
”胡飛搖了下頭,臉色已經發灰,手腳開始起紅斑:“我就是替人辦事的殺手,老板的行蹤,我哪知道!”
“真的不知道?”陳子航重復且認真地問。
“我發誓。
”胡飛劇烈咳嗽,咳出幾口血道:“留我一條命行不行。
”
陳子航沉默幾秒。
他知道胡飛沒有說謊,便艱難張嘴地道:“我問你,你有妻子嗎?”
胡飛只是搖頭。
“那你永遠都不會懂我的痛苦。
”陳子航撿起了那三棱軍刺,神色恍惚著,輕柔地劃下了一刀刀。
胡飛只是不住的慘叫,身上被劃出了無數道細小的傷口,這些傷口,正適合被芥子毒氣鉆進去。
“好好享受吧。
”陳子航放下了三棱軍刺,抬步揚長而去,出去后,還把門給死死反鎖了。
“不!不!”胡飛渾身鮮血地掙扎著,但毒氣已經像是一張血口大嘴般吞噬了他。
……
外面,來了十幾輛救護車,滿地都是輕微感染了芥子毒氣的傷員,朱成韌和眾多警探正在處理著場面,此時他們看見陳子航若無其事地走了出來,不由得大為震驚。
“你……你沒事吧?”朱成韌愕然地過來。
陳子航什么都沒說,揚起手重重給了他一個耳光。
啪!
打得他蒙頭轉向的。
“你,為什么打我?”朱成韌捂著臉呆呆地道。
“自作聰明,自以為是,看看你害了多少屬下!他們中了芥子毒氣,終身后遺癥,這全是拜你所賜!”陳子航凜然厲聲道。
朱成韌臉色一陣青一陣紫,低垂著頭,過了好一會兒,似乎鼓起勇氣,哽咽道:“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對不住大家!您教訓的對。
”
他強忍著眼淚,深深給陳子航鞠躬彎腰了下去:“多謝先生今日的啟示!”
眾人都詫異,沒想到向來要強剛烈的老大,居然認錯了。
陳子航見他如此表態,神色也緩和下來,不再訓他。
“對了先生。
”朱成韌想起什么道:“我們請生化專家來了,他們能清理芥子毒氣。
”
“不急,先等等。
”陳子航正色道。
眾人疑惑,芥子毒氣如此危險之物,為什么要等等?
就在這個時候,忽聽得夜總會大廳里傳來瘋狂的拍門聲,胡飛沙啞而接近聽不清的聲音也響起:“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好難受,我好難受。
”
砰,砰,砰。
最后仿佛用自己的腦袋撞門,把玻璃都撞碎了,露出了一個滿臉都是起泡的、糜爛的頭顱。
不一會兒,他死了。
就這么腦袋卡在門里而死,臉上扭曲得已經分辨不出五官,顯然痛苦之極。
陳子航頭也不回看一眼,只是揮手道:“去清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