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宛晴坐在出租車的后座上,神思恍惚。
杜西平,曾經是多么親昵的一個名字,可是剛才她在電話里聽丁媽媽提到,居然有一瞬間的怔忡。
一年半前,她在錦華新世界親眼看著杜西平被酒店的幾位安保推走,之后她與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有同學很策略地向她透露過杜西平的消息。本來為了陪丁宛晴把研究生讀完,杜西平在大學所在的H市應聘了一份工作。可是丁宛晴離校后,杜西平隨即也離開了H市,回家進了他父親的制衣公司,也算是繼承家業了吧。
當年她本來是想耐心等他原諒的,可他始終沒有出現。現在她有兒子了,他竟然來D市找她了。
丁宛晴揣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來到了丁媽媽位于后景街的那家小小素菜館。
一下出租車,她就看到杜西平站在菜館門外的臺階下,依舊是高高壯壯的,寬實的肩膀,溫和的面龐,清爽的格子襯衫配牛仔褲。
他看到了她,有點兒緊張,一雙手插進褲兜里,又拿了出來。
然后,他迎了上來,尷尬地笑了笑,指著丁宛晴,局促地說道:“你穿成這個樣子,我差點兒認不出來了。”
丁宛晴也有一點兒不自在,將小羊皮方包背在了后頭:“怎么站在外面?吃飯了沒有?讓胖叔給你做怪味茄子……”
杜西平頓時被感動了:“你還記得我愛吃怪味茄子?我……我這不是出來等你嗎?我有話想跟你說。”
丁宛晴沒想到她和杜西平在那件事后的第一次見面,會是這么平靜,好像他們昨天才見過面,沒有這一年半的失聯一樣。
她往菜館里望了望,看到丁媽媽站在門內,朝她點著頭,似乎在示意她跟杜西平好好談一談。
于是她一指對面的阿蘇冰點:“我們去那里坐一坐吧,我請你吃紅豆刨冰。”
“你還沒吃飯吧,空腹吃刨冰可不好,他家有什么好吃的甜點嗎?”杜西平一邊往街對面走過去,一邊自然地說道。
丁宛晴的鼻子有點兒酸,她吸了吸鼻子,跟在杜西平的后頭,進了阿蘇冰點。
兩個人揀一個僻靜的角落坐好,杜西平要了兩份甜點和兩杯咖啡,服務生離開后,他望著對面的丁宛晴。
“宛晴,我在D市開了一間設計工作室,以后都會在這里工作,我……我是為你而來,我沒有辦法忘記你……”
丁宛晴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兩下,微微感到頭痛:“西平……你應該見過我兒子了……”,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