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我……”溫綺瑟瑟發抖,眼里盡是難以抑制的恐懼。她極力揚起脖頸,雙手在身邊捏成忐忑。一開口,上下牙關就忍不住打架:“我,我沒想做什么。我是按照,按照顧先生您的指示,過來給余秋蘭作證的。現在她傷重病危,顧墨遲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在……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愿意幫他就等于雪中送炭,他一定會……啊!”長長的頭發被對方一把揪住,連帶著頭皮和眉峰上的傷口都一起作痛。溫綺忍不住痛呼出聲,卻不敢掙扎,不敢反抗,眼睜睜看著對方陰戾的目光像釘子一樣射過來,將自己狠狠按在墻上。“我說現在還不是時候,你聽不懂人話?”“我,我以為……我以為苦肉計已經……”“就憑你頭上這塊屁大的傷,顧墨遲就能心疼你的犧牲和付出?你是不是覺得,周家大小姐當得舒服,都快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以前賣慘販弱的本事,都就飯吃了?你現在在顧墨遲的面前,還比得過葉染的一個虛弱的眼神!”顧擎川壓著溫綺的脖頸,將她玩弄般死壓在墻壁上。她驚恐的淚水出賣了心底的隱瞞。在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的鼓掌之中,她不是沒想過逃。“你是不是,跟葉染做了什么交易啊?”顧擎川再次捏住溫綺的下頜,捏不出她的答案,卻在她被放大的瞳孔里真實地看清了自己從來不會拿捏失誤的人心。“溫綺,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你是不是覺得,你真的能在我的眼皮底下脫胎換骨,徹底擺脫?”“我,我沒有!”溫綺哭求著:“顧先生,我真的沒有,我不敢。求你……求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一心一意照著你的幾乎做,一心一意想讓顧墨遲重新愛上我的!”“既然這樣,那就演得再入戲一點。怎么樣——”呲——一聲金屬利器穿過血肉的聲響。溫綺睜大了不可思議的眼睛,從男人的瞳孔里,看清了自己那張因為痛苦而不由上揚抽搐的唇角。小腹一陣冰涼,接著是洶涌灼熱的痛。溫綺壓著血流如注的傷口,身子漸漸蜷起,然后摔倒。倒錯的視線里,顧擎川的殘忍被高高掛在她仰望的角度上。“忍一忍,乖。”男人丟下墊在手上的帕子,拄著拐杖,提步而去。葬禮剛開始不久,顧墨遲終于趕到了。他沒有高調穿到最前面來,而是從嘉賓席里一把拖走了葉染。“溫綺呢?”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三個字,葉染也已經不感到意外了。她把溫綺的包和手機交給顧墨遲,然后搖頭:“還沒找到。”顧墨遲眉頭緊皺:“怎么會?你確定你真的把她待到這兒來了?”葉染一聽這話就覺得很缺氧:“什么叫我確定?她就是化成灰了我都認識,難道還會帶錯人不成?”“我現在沒心思跟你抬杠。”顧墨遲接過葉染遞給他的提包,下意識在包里翻了兩下,似乎是想要找些線索。葉染無奈苦笑:“她那么個大活人,就算臨時改變主意了,我也不能綁著她拴著她。你找什么啊?難道她包里還能有逃走路線圖?”